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狭路相逢勇者胜。此话用在此刻的冯淇和石娉身上再恰当不过了,拐角进入冯宅的街口,石娉的车队要进去,冯淇的车队要出去——好嘛,未来小妈和小继子撞了个正着。

石娉座驾的司机扭头看向了石娉询问道:“督军,前面是军车,应该是冯府少帅出行。我们要退一下吗?”

石娉连眼皮都没抬,懒洋洋道:“退?上哪退?”

司机不吭声了,估摸着一时半会也走不了,干脆熄火安静等待。

石娉那边纹丝不动,冯淇那边却是有些急躁,开道的军用卡车不停按喇叭,显然还没有认出堵在路口的车队真正来历。坐在后方赶着要去码头的冯淇紧锁起了眉头,码头那里应该正锣鼓喧天,欢迎即将前来的石娉,而他就是要过去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他微微侧过脑袋,透过前面卡车缝隙,看到了堵住路口的车辆还不少,广州城还有这样来头的人物?他心中猛地掠过一丝狐疑,轻拍了副驾座位上的副官谭奚下去一探究竟。

谭奚来去很快,只是面上却露出了颇为古怪的神色,他俯身透过玻璃窗小声建议道:“少帅,要不我们先后退?或者直接先回府?”

“回去?到底对面是谁?”冯淇的怀疑心更重了,心里揣测的名字几乎要呼之欲出。

谭奚无奈地伸手抓了抓后脑勺头发:“就是那位石督军。”

冯淇一听立马炸了,他一下子坐起,却只听咚的一声,脑袋结结实实撞在了车顶,痛得他捂着脑袋,抱头乱叫:“退个屁!老子正要找这娘们麻烦。”骂完之后他没有下车,刚才撞得太猛太结实,撞得他眼冒金星。

在强敌面前首先要有压倒一切的气势,输人不输阵,冯淇颇有些狐疑道:“那女人不是下午才到码头吗?”

关于这一点谭奚也不清楚,毕竟对方要嫁的是老爷子,所以对方一切行程都是由老爷子那边派人接洽,包括今天下午码头欢迎仪式也是由广州城大小官员组成,估计那场面极为热闹,显然是给足了远道而来的石娉极大面子。

其实冯淇问归问,心中大约能揣测出其中缘由。码头那里表面上大张旗鼓,只怕就是蒙蔽他这样想搞破坏的人。而对方显然路子玩得野,暗中改道,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已经在上午进入了广州城,而且大摇大摆就要入冯府了,这里面不用细想就知道有他老子的手段在其中。不然堂堂靖国军统帅能这么悄无声息入城?这老头对那石娉也太过用心了吧?不会是玩真感情吧?前阵子不是还给他挑老婆的吗?怎么挑着挑着就挑自己碗里了?

冯淇顿觉自己脑袋不疼了,眼也不冒金星了,他打算下车会一会这位未来小妈,想要亲自领教一下这位传闻中威风凛凛的石督军。

“督军,冯少帅走过来了。”车门踏板上站着的警卫队长敲了敲窗户,手指前方开口提示。

石娉隔着窗户听到动静,抬眼朝前看了看,只见一名青年,身材修长挺拔,穿着一身新制军装,武装带扎在腰间,看起来干净利落且一丝不苟。相比之下石娉完全算是不修边幅了,她上身随意穿了一件白色衬衫,领口扣子也没扣全,一大片锁骨裸露在外,可见那肌肤白皙似雪,袖子也是全部朝上卷起,就差卷到胳膊肘了,下身套着的藏青色军裤极为宽大,腰间系的皮带歪歪斜斜,因为太长,多出的皮带放入腰袢后,在两者之间还不尴不尬地余出一截,像尾巴似的一晃一晃。

冯淇来势汹汹。他身材比例很不错,腿长跨步大,没多久就走到了石娉车队前,和他料想的丝毫不差,从领路车子里出来的人正是他老子的一名亲信,对方低头哈腰向他打着招呼:“少帅,主席让我接石督军回府休息。”

“她是见不得人吗?还要偷偷摸摸进来?”冯淇冷哼一声,目光射向了后面第叁辆车子,光照太强,玻璃反光,他人站在外面反而看不清车内人的样貌,只是隐约的轮廓勾勒出一个很美妙线条的身影&esp;。

刚年过二十的冯淇出生就顺风顺水这么一路过来,年少得志自然是有些恃才傲物,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连连吃败仗会输给一个女人,简直是奇耻大辱。原本那些英雄惜英雄的感觉就仿佛上当受骗踩上了一坨屎般,令他极为不爽。

绕开了他老子的亲信,冯淇朝着石娉座驾走去,前面一辆军用卡车内的靖国军士兵早已下了车摆开了阻拦的阵势,他们只认石娉;而冯淇遇阻的第一时间,他身后军用卡车上的粤军士兵们也纷纷举起枪口,对准了对面阻拦的士兵,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冯英身边的亲信吓得赶紧打圆场:“少帅,使不得啊。”开玩笑了,这要是双方枪战起来,就这小巷子口里头,这是要全军覆灭的节奏。

正在此时,石娉摇下了车窗,伸出了一只手,手里叼着一根烟,朝着外面弹了几下烟灰,然后手指带着烟朝着冯淇方向勾了勾手,声音飘了出来:“儿子,你这是要出门吗?”

儿子?!

冯淇杀人的目光几乎要穿透石娉手里缭乱的烟雾,然后连手带人一起将其剥皮剔骨或者大卸八块。都他妈的还没嫁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