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劈出。

金开泰喝道:“时杰,且慢。”

郑时杰赶忙撤回招式,躬身道:“师傅有何吩咐?”

金开泰道:“凌相公远来是客,你出手不可太重了。”不可太重,就是说,不可取他性命,但却不妨给他一个教训。

郑时杰道:“弟子遵命。”转过身来,左掌有拳,当胸一摆,说道:“凌相公小心了。”左手一亮,右拳直取凌君毅左肩,使的是一记“穿花拳”

凌君毅不避不让,直等郑时杰拳势逼近,才身形微微一侧,左脚跨进半步,左手抬处,已经拍在郑时杰右手肩背之上。这一手奇快绝伦,他拍得虽轻,但郑时杰一拳击空,收不住势,不由“蹬、蹬、蹬”地往前直冲出去五步之多。

金开泰脸色微微一变,因为凌君毅使的这一手法,极似本门“十二擒龙手”中的“推龙入海”只是他使的是反手。“十二擒龙手”在少林七十二艺中,名列十二,乃是昔年达摩祖师门下弟子从“易筋经”中参悟出来的奇奥手法,除了寺中护法弟子,不传俗家弟子。郑时杰身为金老爷子门下大弟子,第一招上,就被人家一掌推出去数步,脸上自然挂不住,口中沉哼一声,身子一个急旋,振臂抢攻过来,双掌连环劈击而出。他在第一招上,吃了大亏,拳势一变,使出来的竟是少林“伏虎掌法”这是套拳刚猛见称的武林绝学。施展开来,威势极强,每一掌出手,都带起划空啸风,力能碎石开碑,因此有“伏虎”之名。

凌君毅依然若无其事,双脚站立不动,只是上身向左右微侧,便已避开两掌。哪知郑时杰含愤出手,动了真火,第三掌由腕底翻起,使的是一记“手取豹胆”闪电朝凌君毅左肋切到。这一招快速无比,两人相距极近,而且凌君毅在闪避第二掌之时,身向左侧,身法也已用老,无法再行闪避了。郑时杰看得暗暗冷笑,劲贯右臂,加速劈去,就在他掌缘快要接触到凌君毅衣衫之际,突觉右腕一紧,已被对方扣住,心头不禁大惊,要待挣扎,已是不及。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凌君毅仍然一脸微笑,左手轻轻一抖,郑时杰一个高大身子,顿即离地飞起,摔出去丈许来远。

郑时杰身为少林俗家高弟,身手自是不弱,立即施展千斤坠,双脚落地,总算站住了桩。一张紫脸涨得通红,双目盯住勉强笑道:“凌相公果然高明。”正待纵身再扑。

金开泰目光如炬,已然认出凌君毅第二招使的,确是“十二擒龙手”中的“欲擒故纵”而且又是左手使出,心头不禁猛然一凛,暗自忖道:“莫非他会是那老人家的传人?”一念及此,不待郑时杰纵起,急急喝道:“时杰住手。”

郑时杰听到自己师傅的喝声,慌忙垂手肃立,抬目道:“师傅,这”他想说:“这不能算是弟子落败了。”

金开泰没让他说下去,拦着道:“不用比了,你不是凌老弟的对手。”郑时杰不敢多说,心里却实在败得不服。

金开泰末予理会,忽然站起身来,满脸堆笑,朝凌君毅拱拱手道:“凌老弟请坐。”

他由“凌相公”忽然改称为“凌老弟”口气就显得亲切了许多。郑时杰听得暗暗纳罕不止,但他可以猜想得到,师傅见多识广,定然看出这位凌相公的来历来了。凌君毅潇洒一笑,果然在原来的位子上坐下。

金开泰双目望着凌君毅,诚恳地道:“老朽想请教老弟一件事,不知老弟能否赐告?”他连“老夫”也改了“老朽”显见对这位年轻人已另眼相看,不敢托大。

凌君毅道:“金老爷子要问什么?”

金开泰道:“老朽想问的是,老弟令师,不知是否是一位出家人?”

凌君毅笑了笑道:“在下方才已经说过,家师没有名号,也不愿人知,金老爷子问的,在下深感抱歉,不能答覆。”

金开泰忙道:“没关系,凌老弟既然不便说,老朽岂敢多问。”话声微微一顿,凝目又道:“那么凌老弟真是为“珍珠令”来的?”

凌君毅道:“不错。”

金开泰又道:“凌老弟能否说得详细一点?”

凌君毅道“金老爷子一定要问,在下不得不说。家母去年年底,突告失踪”

金开泰惊“哦”一声道:“令堂也是武林中人吗?”

凌君毅道:“不,家母不会武功。”

“令堂不会武功?”金开泰惊异地问道:“这就奇了,莫非凌老弟认为令堂的失踪,也和“珍珠令”有关吗?”

凌君毅道:“在下原也不知道,这是家师说的,少林寺药王殿主持乐山大师失踪,留下一颗珍珠,要在下到开封来找金老爷子,看看那颗“珍珠令”是否和寒家家传的珍珠,有相似之处?”

金开泰道:“乐山师兄失踪之事,少林寺秘而末宣,江湖上可说无人知道。凌老弟既是受令师指点而来,老朽也不好隐瞒,乐山师兄失踪之时,确实在他禅房中发现了一颗“珍珠令”因为少林僧人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因此,侦查乐山师兄下落之事,掌门方丈交给老朽负责,这颗珠子,也确在老朽这里。”说到这里,起身道:“凌老弟且请宽坐,待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