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臼较有可能,淮河上的洪泽湖,也有可能,只是这些地方,从未听说过有大伙贼人。黑龙会纵然行动隐秘,也瞒不过江湖上的耳目,秦护法对这一带地势极熟,属下方才就是在和他讨论此事,也觉得黑龙会潜伏在这些地方的可能不大。”此人不失为老奸巨滑,他方才和秦得广低声说话,怕引起凌君毅怀疑,在轻描淡写中,带上一句,就把事情交代过去。

凌君毅道:“那么依冷老的看法呢?”冷朝宗道:“黑龙会的巢穴,如果不在这些地方,那就可能在长江下流了。”他说到这里,接着看了凌君毅一眼,才又接道:“其实总座该向太上请示,咱们目的地究在何处,让大家心里也好有个准备。”凌君毅迎着江上清风,徐徐吁了口气,淡然笑道:“太上心里胸有成竹,快到地头,自会向大家宣布,她不说谁敢去问?”冷朝宗深沉一笑道:“总座说的也是。”凌君毅循着左舷甲板,朝船后走去。看到张南强独自倚着桅杆远眺,心中就意识到八名护法之中,似乎分成了两派。这也难怪,当时三十六名护花使者。本来就是分由左右护法率领的。张南强看到凌君毅,慌忙过来行礼。凌君毅含笑道:“张兄不用客气,兄弟只是随便走走。”随着话声,已经走到后梢。

掌舵的是一名头盘小辫子的瘦小老者,但凌君毅看得出来,此人一身武功也有相当基础。他昨天就听说过,掌舵的叫勾老大,昔年原是洪泽湖的水盗,投效百花帮,已经有十年了,百花帮所有船只,悉归他指挥。只是这次的航行,连他也一无所知,据说每天启碇前,由太上亲自命使女直接下令给他,告诉他这一天的航行路线和晚上在哪里停泊,他只是按照指示行事。

凌君毅望着勾老大炯炯双目,凝注远方,一心一意地掌舵,似乎根本没看到自己一般,自己也不好去打扰他,只是心中暗暗忖道:“黑龙会难道有什么秘密不成?”天色逐渐接近黄昏,晚晖斜照,江面上闪耀起万道金蛇,景色之壮丽,丝毫不逊日出。凌君毅倚着窗口,似是看得出神。只听身后响起一个又娇又甜的声音说道:“你在想什么心事?”凌君毅微微一怔,回过身去,只见芍药似嗔似喜地站在身后,一阵沁人甜香,已经送入鼻中。这就含笑道:“我当是谁,副帮主请坐。”芍药娇嗔道:“除了我,还有谁来?”接着轻哼道:“副帮主、副帮主,你只会叫我副帮主。”凌君毅自然听得出来,看看四周,低声道:“妹子,在外面要小心点。”芍药娇笑低声道:“太上都知道了,她老人家都不管,谁还敢管?”凌君毅陪着她聊了一会,芍药看看天已经快黑了才起身离去。天色果然黑了,黑得好快!船已经开始缓慢下来,在靠近香口江岸的一处港湾停了下来。偌大一艘楼船,黑沉沉地,看不到一点灯火!不,灯火自然点上了,只是楼船上,每一处窗口,都拉上了一道黑布窗帘,一丝灯火也透不到外边去。膳厅里,点燃起两盏风灯,三张八仙桌上,有酒有肉,菜肴相当丰盛。凌君毅正中落座,大伙也依次入席,舱帘启处,负责白天巡逻的叶开先、冉遇春率同四名护花使者鱼贯走入。叶开先、冉遇春朝上双手抱拳,同声道:“属下向总座交班来了。”凌君毅目光一抬,迅快由他们六人脸上掠过,含笑道:“诸位辛苦了,请入席吧。”叶、冉两人再一抱拳道:“多谢总座。”各自回到自己桌上坐下。

凌君毅问道:“今晚该由哪几位轮值了?”轮值人员,早已先用过晚餐。

只见公孙相、宋德生和四名护花使者应声站起。公孙相道:“今晚由属下和宋兄值班。”凌君毅目光缓缓转到四名护花使者脸上,还未开口。宋德生已经指着四人说道:“翟天佑、翟友成、许廷臣、何祥生。”凌君毅一眼看出许廷臣、何样生两人,正是和昨晚负伤的杨家骢、沈建勳同一个房间。凌君毅觉朝两人多看了一眼,问道:“你们两组人,如何分配的?”公孙相道:“属下和翟、翟二兄负责向北十里江面,宋兄和许、何二位负责向南十里江面。”凌君毅心中暗暗冷哼,忖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一面点头道:“如此甚好,昨晚出了事,总算太上并未责怪下来,今晚大家可得小心。”公孙相、宋德生同声应“是”说道:“总座放心,贼人今晚胆敢再来,属下纵然不把他生擒,也要把他活劈了。”凌君毅微微一笑道:“江面辽阔,真要遇上贼人偷袭,不可求功心切,第一件事,还是先放信号火花为宜。”接着以“传音入密”向公孙相道:“公孙兄今晚要特别小心,一有警兆,务必先放火花。”两人又应了声“是”公孙相微微一怔,也微微点点头,外人自看不出。

凌君毅拍拍手道:“你们可以去了。”公孙相、宋德生躬身为礼,率同四名护花使者,出舱而去。大家匆匆饭罢,凌君毅站起身朝三眼神蔡良道:“今晚是蔡老当值吧?”蔡良道:“不错,总座可有什么吩咐?”凌君毅按说道:“蔡老言重,吩咐不敢,只是昨晚出事之后,兄弟好像有个预感,硷人还会故伎重施。”蔡良道:“这个总座但请放心,今晚若有差错,就拿兄弟是问。”凌君毅道:“咱们不是还有两条预备快艇么,兄弟之意,要这两艘快艇上的水手,在船上待命,随时准备出发。”三眼神蔡良点点头道:“总座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