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意料地,这位早已没有私下联络的旧友,居然也特地来为自己饯行。

只是记忆中当年弟弟般青涩稚气的中学生,现在全然脱胎换骨,长成可以依赖的男子汉的模样了。

野岛周围环伺了一圈,在坐垫上坐定,看着安达在厨房手忙脚乱地烧水。他端正不到两秒,仿佛有些压抑似地,上身后仰,右手微微撑住地板,左手把打得漂亮的领带结拉开了一点。

几乎可以算是一目了然的狭小出租屋,整t原木的se调,极简的装潢,从房间的布置摆设丝毫看不出有nvx参与生活的痕迹。如果实在要说有什么不对劲,或许可能是墙面的环形挂架上,那条灰白h斜条纹的领带,se彩过于明丽,不太像是安达的风格。

“抱歉,让你久等了。”见安达从厨房出来,野岛赶忙又端坐了起来,他啜饮了一口被端上的红茶,就听坐在他对面的安达,忙不迭地感谢道,“真是太麻烦你了,帮忙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居然还买了这么贵的水果……”

即便不知道礼盒里装的是什么,但就凭包装上“千疋屋”的标识,就足以说明这份礼物有多么贵重客气。

“不用客气,前辈喜欢就好。”野岛放下茶杯,笑着打断安达的客套。与慌忙道谢的安达不同,前来做客的野岛,表现得满是和他实际年龄不符的沉稳。

“开车过来,野岛君路上奔波真是辛苦了。”许久不见野岛,实在不知道聊些什么好,安达只能使劲想些话题,“对了,这次是到东京常驻工作么?”

“的确被公司下了这样的调任,至于具t时间嘛,还要看之后的安排,估计这几年是都得待在东京了。”野岛如是说着,递给了安达一张名片。

触感细腻,印刷t面的方正名片上,赫然印着“su金融公司”?以及?“野岛洋平?专务”这样的字样。

“很bang啊!洋平,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厉害了……”

作为年轻的后辈,野岛现在居然已经升到了“专务”——这样高级管理职位,安达赞叹之余,由衷地为他开心。

面对安达热情的反应,野岛表现得却很平淡,更没有就此话题高谈阔论下去的意思,转而关心安达道:“前辈呢,还在商社工作么?”

“啊,是的呢。对了……”安达挠了挠头,想起了什么似地,猛然起身,在书桌的ch0u屉里翻找一番后,重新折返了回来。他坐下身,双手把东西递给了野岛,颇为不好意思道,“这是我的名片。”

和黑泽现在用的款式不同,安达拿出来的是用公司早期模板做出来的名片,是他刚入职时,由公司统一为新员工配置的。

安达还能清晰想起,刚领到这联结着商社和自己称谓的卡片时,心底暗自的激动和雀跃——看上去不过是规整简洁的纸片,却是初出象牙塔的学子,懵懂进入社会后,首获ren世界承认的重要标志,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社会身份证明。

只是欣喜过后,他很快发现,就“名片”的现实用途而言,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场合需要使用。于是他除了在随身的背包和公司里,以备不时之需地放了几张外,其余的就放在房间的ch0u屉收好。这些年公司的名片款式更新了数次,他识趣地没再申请过。

故而,他现在递出的名片,虽然因为保管得当,显得崭新,却也依然看得出排版设计上笨重过时的痕迹。

只是还没等野岛接过名片,安达的手臂却在伸出的过程中不小心带倒了圆桌上的茶杯,温热的茶水瞬间倾泻而下,洒到了野岛的k腿上,浸出偌大一片深se的水痕来。

“真是,真是十分对不起!”虽说不过是极小的突发事件,但也足以让安达外表伪装的镇定自若粉碎得彻底,他慌张得一面连声致歉,一面用ch0u纸为野岛x1gk子上的茶水。

只是安达愈努力弥补,原本看起来昂贵高档的深se西k上留下了越多明显难看的点点纸屑。

其实虽然身着西装,也并不能给野岛增添几分温文的气质。或许因为他过于傲人的身高和身材,又或许是因为其它,他就算不经意的举手投足甚至都颇有些压迫感。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好在野岛应该全然没有怪罪或者生气的意思,他温和回应,安抚着此刻极度紧张尴尬的安达,起身到洗手间处理。

安达看着野岛的背影,在内心自责着自己的笨拙。

“那个,如果不嫌弃的话,我的运动服,你或许可以穿……”安达站在洗手间门口,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

片刻后,他把野岛换下来的西k用毛巾抹净,悬挂在通风处晾g,转头目光正巧触及野岛从洗手间出来——自己递给他的替换装穿在他身上,那条原本对于自己略长的运动k,现在全然只有七分k的效果……以及在0露在k腿下,野岛小腿上,莫名图案的花纹。

说起来,野岛的纹身似乎的确多了一些。

像是感受到了安达的视线,野岛站在原地,并不回避,他抬了抬腿,小腿肌r0u上的图案因为动作显露出它更多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