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稍大,像是沉声喊出来的。贺堂堂说话的同时,缓缓抽出背上那把,他一直很宝贝,总是炫耀,实际却又不常动用的重剑。

而后,他的声调落下来,像是陈述或自语,说:

“我是青子身边,最亲近的队友,糟蹋了他不知道多少源能块,拿着顶级武器的贺堂堂啊。这场面,我得撑。”

此时的贺堂堂还不知道,温继飞已经给他们的小团伙取了一个名字,叫做溪流锋锐。

而且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温继飞心心念念地想着他。

贺堂堂想的是,“明明是四大战力,我才是第四大战力。瘟鸡你丫的滚出。”

“走啊!说你们几个呢,去你们大爷的,走!”

贺堂堂觉得比起他们的小团伙,小队这些人真是一点都不干脆果断,他说:

“我还没出过全力呢。”

这并不是谎话,相对刚才人们对于劳简的猜测,贺堂堂拥有真正的搏命战斗方式。

这一战斗方式来自吴恤。

作为一个曾经使用错装第三代装置的人,一个长期死战的战奴,吴恤偶尔有一次说起,说那套装置什么都不好,唯一一个厉害的地方,在它嵌入心口的设置,可以激发一种状态。

贺堂堂为此缠了求了他很久,把什么不要脸的办法都用上了,吴恤才无奈教给他。

他们一起给它取名,叫做“濒死潮涌”。

贺堂堂身上没有错装的三代装置,在背后队友们视线不能及的地方,他从袖子里滑下来一柄短刃,翻腕刺进自己心口特定位置,给身体垂危的预警,而后按照吴恤教给他的方法,运转源能。

轰!体内巨大的轰响……濒死的心跳无比疯狂,濒死的源能潮涌,以一种平时难以想象的速度,在叠浪。

这时候,

“颂!”对面顶级战力终于懒得再看,纵身挥刀斩来。

“去死!”贺堂堂狰狞笑着,正面迎击,双手重剑立劈!

“轰……咔!”

空中两个身形同时飞退。

但是,敌方刀断。

“你们可以走了吧?”贺堂堂背身而立,说话同时,咽下一口血水。

那是,顶级啊!

秦国文和齐柔柔震惊一下,反应过来,迅速带着劳简远去。

而对方的人此时正越来越多,赶到现场,站在峡谷那头。

贺堂堂横平重剑,一夫当关。

就像他刚才说的,青子他们不在,这是他的场子,这个场面,他得撑。

我去找他们

贺堂堂年轻但是高大魁梧的身影站在那里,手中简朴的宽刃重剑横平,肩后的蔚蓝战刀在震颤,轻响。

嗤、嗤!咔咔咔咔咔!

胸口的血在不断地往外淌。“濒死潮涌”如同一场海面风暴,正在他身体内纷乱鼓荡,从未有过的强大源能潮涌,汹涌如排空劈山的惊涛骇浪,连绵不绝。

贺堂堂知道自己这个状态站不了太久。但是,他得再站一会儿。然后如果可以久一点,就尽量久一点。

此时,落在峡谷道中间阻路的那两块巨石,已经被贺堂堂和对方顶级战力连续三次正面对轰的余波,完全破开了。

满地黑褐色的,灰白色的碎石铺展。

地面泥坑如被牛卧。

碎石和泥水坑洼的那头,脚步声依然密集而仓促,敌方的人仍在不断地汇集过来,但是站定集结后,在互相议论着,并没有急着冲上来。

这让贺堂堂很满意,甚至有些得意。他猖狂地笑起来。

“我好像应该回头喊上一声,提醒他们,一定要记得把这个场面转述给青子、瘟鸡和吴恤、锈妹几个听。”

他突然有些遗憾地想到。

“还没让这个世界,也记住我的名字呢。”

无论如何,这一刻用刀和剑无声去赢得重视和信任的感觉很好。同时,在贺堂堂的身后,队友们的脚步声,终于渐渐远了。

秦国文在奔跑中,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其实回想这一夜贺堂堂异于寻常的表现,他对于自己将去承担这件事的决心,应该从一开始就下了。

当韩青禹那群人现在在队里的就剩他一个。

“莫名其妙的懈怠和不守规矩。”

“又莫名其妙的责任感……”

峡谷雾重。

贺堂堂的身影很远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只有战斗的声音,暂时依然隐约可闻。

源能一次次爆发,鼓荡。

死铁激烈地碰撞。

“顶级?你特么的身上有伤!还敢来找死?!”

惨叫声。

岩壁破碎,碎石轰然砸落或嗤嗤溅射。

“也好,干脆就由你们来负责记住吧……”

“老子叫贺堂堂,不是甜的那个糖。”

“蔚蓝,唯一目击军团,1777,韩青禹的兄弟。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