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桐指责完,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不是看着陆梓杨有点受伤,所以过分。而是怕骂狠了,他脾气一大,不让她操了。

以前做同桌就是,约定好的物理辅导少十分钟,他就会生气,抢她笔盒,不让她写作业。

罢了,哄一哄。

她张口就是:“好好好,依你。”

“那你同意和我交往了?”陆梓杨眼睛又亮了。

“……”

“这个……”伍桐一时摆正不了陆梓杨被许咲伊欺骗过的、畸形的感情认定,只好踮起脚,摘了他的圣诞帽,揉他脑袋。

“交往这个行为,是用来束缚人的感情以走向不自由的关系的。你喜欢自由吗,喜欢我吗?”

陆梓杨热切地看着她,不管她说什么,都疯狂地、使劲地点头,不知是在赞同自由还是喜欢。

“好。”伍桐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拆了,塞进他嘴里。陆梓杨的唇很周正,唇线分明,好看得很标准。那里温度凉凉的。他直接吃进她的手指,把糖衔了去。

“那我们不要交往,我们做爱。做爱又自由、又快乐,还能和不同的人做。对吗?”

陆梓杨也点头了。

他身上的热度被她层层抽走,每抽一层,他都鼓励自己再相信一次她口中的话。可抽到这层,身体负责鼓动认同的机器已经耗完动能,只余一片悲凉。

他这回听懂了,又点了点头,重复道:“我们做爱。”

“好。”伍桐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薄荷糖,拆了,放进他嘴里。

陆梓杨疯了一样咬她指节,她吃痛,抽出来。陆梓杨便朝她脸俯过去,直奔她的唇。

她在挡吻这方面已经训练得炉火纯青,手背很快贴上他舌头。

陆梓杨就着她冰冷的手背又咬又啃,大舌头压着舔。然后眼泪扑腾,洒在上面,有点烫。

伍桐没耐心了,顶力将他脸挡回去,说:“好,我们达成共识了。等会儿我和沉泠走后,你把许咲伊带回去。回学校我们再做。”

她的“做”说得稀松平常,地点时间都没给清楚。

可陆梓杨只能盼着她这点随便许下的承诺,来与她亲近。他愣着点了点头。

“沉泠,之后我还能来找你吗?”许咲伊站在沉泠身前,最后问。

沉泠盯着许咲伊头顶。

她和从前一样爱哭。

初一那年,多亏了她在赵琇面前大哭,说要和那个常来沉家的孤儿一起玩,他才被真正接回沉家。她于他有恩。

他过去真诚地喜欢过她,那种喜欢里,有七分都是感谢。但他本就孑然一身,对爱情并无期望。

许咲伊同样也是听从父亲丢开他、践踏他的人。

“一次。”他报完最后的恩,“最后一次,紧急的事我帮。其它都不行。”

许咲伊擦干眼泪:“好,谢谢你。沉泠。”

“我以前真的很喜欢你。”许咲伊宣告最后的宣言。下一句要挽回尊严,再骂沉泠几句。

却被人打断。

“沉泠。”伍桐带着陆梓杨,已站在沉泠身后。许咲伊的那句最后剖白,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沉泠身子一震,调整表情,就要转向她,手被牵住。

是熟悉的触感。热度自小拇指在他掌心那的一勾,到全然被他包裹进手心的柔软,侵入他身体。

他当下会意,伍桐真正想要做的事,开始了。

他觉得身体的痛感终于在起起伏伏中安宁下来,只余一股麻意,持续统治着他的神经。

伍桐回到他旁边了。她牵住他,在意他,不会让他走丢。他还是最重要的那只狗。

“你回来了。”他侧身看她,如释负重。

许咲伊将一切尽收眼底。

而伍桐一眼都没看她。她回头对陆梓杨说:“同桌,你这样可追不到女孩子。”

陆梓杨一身圣诞老人装,肩上有袋,身后有车,沦落在两人背后。他从未如此狼狈。

什么东西划过沉泠的脑海,他猛地记起,过去,有过这样的片段:

——老羊,你这样可追不到女孩子

——胡说什么。臭情侣经验丰富,滚开

伍桐盯着陆梓杨,说:“怎么把人搞错了。”

陆梓杨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又低头走到许咲伊身边,将身上那袋绒布放在她脚边。

伍桐又看向沉泠。她的眸子里墨黑一片,焚烧着通俗的恨意。毫无遮掩,只为畅快,他终于看明白。然后不问缘由地说:“天冷,怎么出来没把围巾系上?”

他解下自己脖子上的灰色围巾,细心又温柔地,一圈又一圈,绕在她脖子上,

伍桐翻过他的手,十指相扣,踮起脚,扶住他肩膀。

她魅着声,呼吸喷在他耳角,用四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沉公子,跟我私奔吧。”

“好。”沉泠将她搂进怀里。

伍桐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