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得霍景泽也有了几分醉意。多了几分莽撞。他有些夸张的想,不如就让这已经脱轨了的列车在荒芜的旷野上肆意驰行,直到烧干了燃油,跑裂了铁轮,倘若真的能有希望看见那一点渺茫的绿意。霍景泽深沉地注视着温知南良久,伸出手扣住温知南的后脖颈,像安抚奶猫一样捏了捏,没再多做犹豫,垂眸:“行,那我送你回家。”重新坐回驾驶座,温知南探个头过来:“地址记住了吗?”“记住了。”“虽然我有钱,但是你也不可以卖我哦。”霍景泽无奈摇摇头,略带点凶恶的意味刮了眼温知南:“现在知道害怕了,就你这种小嫩家伙,还敢喝酒到晚上再到处跑。”温知南被吓退了,哼哼唧唧地坐回后座上,专注地盯着行驶导航,似乎只要偏离了导航,小家伙就能当场报警。慢慢地,车内陷入了安静。霍景泽剧烈跳动的心脏终于在漫长的行驶中缓缓回落,留下持久的酥麻。后座温知南抱着手机发出了轻微的鼾声。霍景泽眼见着自家小先生忙得脚不着地好多天,虽是帮衬着但依旧让人心疼,他放慢车速,中途到药店买了些醒酒和晕车药,又发消息让李叔备着点牛奶,慢慢绕回了熟悉又陌生的小区。进小区门时,霍景泽摇下车窗。在亭中的保安和他打过招呼,停顿了一下问:“后座是还有人吗?”“对,”霍景泽看了眼睡着的温知南,“我先生。”中途耽搁了些时间,以至于回来时间偏晚,再加上车厢内酒味比较重,保安有些犹豫:“不好意思,为保证小区安全,我能稍微看看尊夫人吗?”霍景泽抿着唇让出一些空隙。透过前车窗,保安朝里头望望,一个青年蜷缩靠在后座上,一件外套将他罩得严严实实,袖口还挂在对方修长的脖子上打了个结,只露出酡红的脸蛋,嫣红的唇瓣半张着。只稍一眼保安就立刻挪开了视线。像是窥视了被牢牢圈守在野兽地盘里熟睡的伴侣,冒犯的感觉让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没事了,祝您和爱人晚上愉快。”霍景泽点头。李叔已经在楼上候着了,他抱着个毯子端了杯水站在电梯口前,不稍半刻钟,电梯门开,温知南挂在霍景泽身上,被托着臀像孩子一样被抱出来。睡着了?李叔和霍景泽对了个眼神。脑袋依偎在霍景泽的肩膀处,似乎被电梯到楼层的提示音给吵醒了,温知南撑着他的胸膛迷迷糊糊从黑色外套中抬起脑袋:“到哪了?”霍景泽看了眼他,薄唇翕动:“到家了。”

————————来了来了 醒来温知南只睁开了一秒的眼睛,听着声儿“嗯”了一句又闭上眼,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窝下,两条腿也努力向上盘着。李叔见状没吱声,在身后给他将毛毯披上。霍景泽将他抱进客厅之后,轻声让李叔先去休息,李叔便把牛奶放在茶几上,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离开时面色红润,一眼看过去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前两天都还念叨着不着家的俩孩子终于回来了,这不让人省心多?其实也是不太省心的。霍景泽慢慢地才发现温知南喝酒后劲儿不小,司机将他从a市接回来时安安静静地坐在后座上一声没吱,见到他尚且还认得他并且宣布了一个“惊喜”,再晚些将他错认成了司机师傅。而现在,温知南似乎睡饱了,喝完牛奶后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霍景泽将解酒药从锡纸板上剥下来,耐心兑着温水。他仰头打了个哈欠,问:“医生,还要多久呀?”霍景泽动作一顿,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还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手表:“现在就可以喝药了,十五分钟后我带你去洗澡。”温知南闻言露出犹豫的神色:“啊,这不合适吧。”“怎么了?”“医患授受不亲。”霍景泽:“……”很好,又是他没有想到的一茬。“你说得对。”霍景泽半蹲在温知南面前,将药放在掌心,端着杯温水,“先把药喝了,一会你想让谁帮你,你和我说,我去把他找过来,好不好?”好在手中的药片被接过了,温知南混着水吞下,眯着眼睛想了半天,指名道姓地要阿晾。“得嘞,”霍景泽起身,用毛毯将温知南裹得严严实实,扶着他的肩膀和他对视:“你在这里乖乖坐一会,我把阿晾叫来。”“好。”霍景泽离开客厅径直向衣帽间走去,先是取了温知南要换的衣服,再挑了件自己其他的衣服换上,灰黑色基调的一字型衣帽间里他没找到卫衣t恤这类偏休闲的,只好穿了件黑色冰丝绸睡衣出去。好在温知南的逻辑和他想象是的一致的。换衣服就等于换了个人。温知南这回一声不吭地就允许他将他抱去浴室。霍景泽将水放好,正准备问温知南会不会脱衣服,能不能自己坐进浴缸里,回头一看这家伙已经把衣服一股脑地脱完丢进衣篓里,光溜溜地和他并排蹲在一旁和他一起用手试着水温。霍景泽一个头两个大:“这样要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