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凛鹤是何等样人,见她面色有所松动,朝金福示意。

不到一会儿,一马车的箱笼,停在院里,小厮们利索搬下,赶紧退出。

整个动作,没有发出一丝响声。

等到唐棠发现,三丑已经如猕猴般,打开箱笼,钻进去睡下,“二哥,来关城门,抓贼。”

大丑也找了个最近的箱笼钻进去,“老二,还有我。”

唐棠瘪嘴,想哭。

张凛鹤过来,直接抱住她,淡淡的,熟悉的冷香,立刻萦绕在鼻息。

唐棠怔忡,这味道,多久没闻过了?

以为已经忘记,却原来,并没有。

“棠儿,棠儿,孩子们调皮些,聪明,是好事。”

手掌轻抚她脊背,又去捏她耳后,“瘦了,黑了,我家指天骂地的棠儿,总算还在·····”

蓦地,又有一对人马赶到。

统一玄色紧身衣,五辆大马车,快速停在村口。

竹青早已忘记自己的豆浆子,正好便宜劳累一上午的毛驴,大舌头伸进大桶,呼啦呼啦吃的欢快,才不管,身后人声喧阗。

景昭阳回镇上整理衣裳,顺势把等在宅院的四个孩子和一众奶娘、嬷嬷还有丫鬟,全都带上。

自从梦中得到启示和指引,他都只当因为思念太多。

哪知,忽一日有大臣谈及,张大人的那夫人,也叫唐棠,也是死于产后血崩,而且生了三个儿子。

他便开始多了心眼,派人查访。

查访来查访去,他猛地联想起,唐棠性子大变的那天,正好是张家夫人生产去世那天。

世间多怪谈,他虽没遇见,可也不是完全不信。

暗暗的,他开始在全国寻访叫‘唐棠’的姑娘。

不惜发动全国暗粧人马,拿画像,一个村一个镇的搜查。

最后,总算定格在一个人身上。

带着四个孩子偷偷出宫,他是考虑过的。

只要有孩子做牵绊,即便她不想认丈夫,总是跑不了。

南北边境都已平定,朝中大事有三位监国大臣齐管,互相牵制,朝廷乱不了。

虽说带四个还未半岁的孩子出来,有风险,可他还是带了。

这是他的筹码,也是他的底气和信心。

更是他的安慰。

这对人马,比起刚才的那对,人数更多。

还有四个被奶妈抱在怀里的孩子。

非同小可,非同小可。

小小的山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生人来。

更多的村民,跟随着,奔走着,甚至低声交谈着。

“真没想到,蒋山川的媳妇,居然是生过三个孩子的,她才多大啊?”

“那三个孩子,真是一个样,这要不是,我把眼睛挖掉。”

“走,走,又来一队人马,这是有四个孩子。”

“这就不对了,不可能,这个不可能。想必是去别家。”

“啊,已经进院子!”

······

唐棠想找个地缝钻,张凛鹤拥着她,还在喋喋不休。

蒋山川端了碗糖水鸡蛋出来,一见这阵势,放下碗,就要过来抢人。

脚步还没到跟前,又呼啦啦来了一大群的人。

小院顿时挤得满满当当。

张凛鹤没松开,再见到一身蓝紫色衣袍的人,正在唠叨的嘴,张成圆形。

景昭阳比他知道的更多,当即摆手,示意他不要在其他人面前,戳穿他身份。

再一看到四个奶妈手里。几乎又一样的小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哇,好多小娃娃,三丑来看,二丑也来。”

蒋山川脸色乌青,他不明白怎么回事,可看到唐棠见到那两位贵人,一点都不惊奇,也不害怕,甚至还有些烦躁的样子,他又隐隐像是知道点什么。

“棠儿,你的四个孩子,三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叫甜甜。

三个儿子叫思思,念念,还有想想。

你看一眼啊,就看一眼,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景昭阳近乎哀求,双眼赤红,去拽她另一只手。

张凛鹤大度,塞他手里。

两个陌生男人,拥着蒋山川的媳妇儿,甚至,还带来七个孩子。

这是比炸山声响,还劲爆的消息。

即便给住在家里病患换药,忙得不可开交的刘大夫,都知道。、

赶紧撇下家里病人,朝蒋家来。

遇到正在蹲在墙角的竹青。

竹青无法接受,见到和蒋山川关系亲近的人,自然要大大吐槽。

“刘大夫,你说,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居然,居然生下七个?她是属母猪的吗?这么小年纪,你说,你来说说···”

刘大夫按住他几乎要窜出的肩膀,“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且先去瞧瞧。”

这阵势,说不是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