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强地压迫感凌近,终于来人到了,倏地周烨松开伍桐,抬起头,说:“您哪位,窥探未婚夫妇的私房,可才犯法。”

马上,伍桐感到有人用被子将她裹着,猛地将她自周烨身上拉开。

她脚落了地,撞上沉泠的目光。

他还穿着宴会上的衣服,头发凌乱,面色惨白,深黑的眸子凄凄切切,眼眶红透了,替她拢被的手都在颤抖。

“你——”伍桐斟酌后,放缓语气,“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很安全,你不必挂心,私闯确实……不好。”

沉泠却颤抖着声音自语起来,话落进人耳里,似雪片一半轻薄:“这些天我没有一夜安睡过,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你的回复。如果你不需要我的感情,我可以装作……”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没有。”

“可是你说了,你不会结婚,你不会和一个男人绑在一起。他不值得你给他任何机会。你要什么,告诉我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替你取来,哪怕是别的男人的身体……”他旁若无人,别扭地挤出一个笑来,伍桐竟看见他眼里蕴了泪。他眼睑一敛,泪倏地下落,滑过颊侧。

“你冷静点,先回去,有事我们明天再说?”伍桐想,她比从前沉泠对她,不知温柔多少,已经算是慈悲。

“明天再说?”周烨沉沉的声音终于在房间内响起,听起来有些不屑。

他慢慢走至伍桐身边,揽了她的肩。

臂旁便是沉泠的手,周烨嫌恶地瞥了一眼,拍开他,说:“沉宁小朋友,对别人的未婚妻动手动脚,也是想与你父亲一起品品牢狱之灾吗。”

沉泠抬眼时,泪已干,深黑的眸中只剩淡漠:“您哪位?”

“……”

“哦。”沉泠轻笑了下,“是我失礼,我室友被人劫走,我追击嫌犯到这里,才经过您的同意合法进入。周羊先生喜欢对未成年人下手,可知道使用非法毒性药品比性强制的罪行更严重?”

“……”

“您看我这记性,名字都记错了。周剑先生,连自家父亲在拿药做什么非法勾当都不知,任父宰割同意订婚以施缓计,我又怎么能期待您有这种法律常识呢?”

周烨皱眉,唇紧闭着,脸色不太好。

非法药品……?周煦?

沉泠说完,又低了头,再次望进伍桐的眼里,旁若无人道:“你看,他这样,只会让你陷于危难。我……我不能再失去……”

他整个人看起来溢满哀伤。

伍桐却始终持着抚慰他的笑,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她只是道:“你忘了我说过,我没有看错他。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沉泠,你不该与我有多余牵扯,更不该探入我的私生活。”

伍桐把对陆梓杨那套原封不动地挪用到他身上:“乖,我晚点来找你,好不好?”

可沉泠却怎样也不肯,摇着头,沉痛道:“可是你也说过,你要我三年,做你的狗。没有人会像我一样,你说,我在你面前,只能服从、让步、忍耐,然后乖乖说‘好’,我就都不说‘不好’。你说我们是室友,那我们就是室友。你找别的狗了,我在门口等……”

沉泠背台词一样,将伍桐说过的话重复,以至于唤醒了一些伍桐羞耻的记忆。过去在她这里被丢掉了,但是在沉泠那里清晰得很。

他说得很快,不给伍桐反应的机会,看似讪讪地捏住她被角:“我一定是最乖的那个,我没有去找他们麻烦。就连你说,纵使我几把要爆了,只要你不喊射,我就不能高潮,我也——”

“沉泠!”伍桐咬牙切齿,自被中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别什么事都往外说!”

外。

周烨扶额笑了:“小朋友们的感情戏还要演到什么时候,又要我作陪五小时,看你们在这里吵架?”

他再一次拍开沉泠揪着被角的手,推沉泠向后。

却不想沉泠弱不禁风,他没怎么用力气,沉泠就倒在了地上,姿势也不堪入目。

“方才订了婚,我倒成了外人。坏姑娘,和daddy说说,你这个前男友窝囊成了一条狗,当初是怎么入了你的眼。”周烨掰过伍桐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爱过他也不要羞愧,不过是成长的迷途。他哪点配得上你?”

他不屑地指着地上没有回击的沉泠,不置一眼,前所未有地弯了目,皮笑肉不笑:“你放心,你既然这么多次说爱我,daddy不会不信。况且你会用身体让我感知到你的爱。”

他抚摸着伍桐的脸,却又听见刺耳的狗叫声。

“主人……纵使你爱他,我接受,你找别人做也可以。”沉泠孱弱的声音让伍桐心一跳,她怕他再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果然不出所料,他缥缈的尾音要断不断,消失后声音一沉:

“但我也要一起。”

“求你。”到最后一个字,郑重道像发誓,根本不是求人的口吻。

“……”

疯了吧你。

半个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