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虑症,按时吃药,减少他单独外出的时间,去哪里都有人陪着,绝不会让他在惊恐发作时独自面对。

这样就够了。

她现在才发现她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

如果仅仅是吃药就能治好,那么这个世界里的何城为什么连高考都不去考,在国外的精神病院待了三年之久。跟她交往之后,两人几乎住在一起。她从没见过何城单独外出,甚至连工作都没有,只是偶尔会拿起针线绣属于她的裙子,一遍遍不耐其烦问她喜欢什么款式喜欢什么颜色。每天早晨做她喜欢吃的早餐,在她下班的时间在单位门口接她,每天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的电话

禾央的大脑冷静地回放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生理性的泪水从眼眶流下,她整张脸都布满泪珠。

何城的语气沉下去:“你只能属于我!”

禾央的双唇颤抖着,发出含糊的声音:“何城”

她的语气颤抖,有哭腔。何城的面部表情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他急切地跨步到她面前,目睹她泪流满面,心脏骤然缩紧,伸手去碰她的脸颊,她没有躲开,只是静静站着,睁大眼睛看着他。

“是我吓到你了吗?”何城自责地恨不得锤自己几拳,是他心急了,明明可以慢慢来的,他实在被饭桌上的男同事气昏头,从没想过会有这么多异性在禾央的身边,他迫不及待想要独占她,却没想到伤害到她。

“央央,我吓你的,我说的那些话,你别当真,我也是头脑发昏了要不,你打我几下?”他攥住她的手往胸口撞。

何城恢复温和的面容,禾央却没有感觉到半点开心,心脏隐隐发疼。何城语无伦次解释他说的那些话,又把手机还给她,微信联系人被他删了大半,他开口就说:“等一等,我查查怎么把数据恢复。”

禾央忽然开口:“你的急性焦虑症,严重吗?”

何城下意识摇头。

禾央:“你是因为什么,要去国外的疗养院?”

何城抿唇,最终还是决定诚实回答:“自杀。”

禾央急切追问:“为什么要自杀?”

何城沉默了会儿,无奈一笑:“觉得丢面子。高中当着全校的面病情发作,受不了。”

其实不是。他只是受不了糟糕的一面被禾央看到。

禾央觉得自己简直太粗心了,何城有太多异常的行为,她仅仅知道他有焦虑症便忽略其他,在他身上,焦虑症反倒是最微不足道的,他的心理状态很不健康。

甚至可以说,非常脆弱。

他将所有的爱灌注在她的身上。

孤注一掷,完全不给自己留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