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在规划这件事的时候就预料到了必然会有这天,只是身边薄助理紧张得太过明显,让他也忍不住多思考了几步。

薄助理本来就算是薄父放在原主身边的人,想必已经见了薄父许多次。

这样还能如此紧张

薄宴垂眸,一瞬间,他父王的形象在他的脑中闪现。

当时只觉得父王威严不亲近,然而实在过去太久,连这一点印象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薄宴莫名地对薄父产生了一些熟悉。

然而真正见到了薄父,这位传闻中叱咤风云的传奇大佬却比想象的要随和很多。

两人被引导小机器人带过来的时候薄父正坐在院子里泡茶。

薄家老宅在首都星城区附近傍山而建,周围是薄父从各处搜罗来的名贵植物,背后是帝国最核心区域的天际线,万家灯火,车流如织,城市的脉络可尽收眼帘。

“来了?”听见声响,薄父淡定抬头,“坐吧。”

薄父对面只留了一个空位,薄助理知情知趣地站到了薄宴身后,目光有些讶异。

之前每次都是让薄小公子站着听训,这次居然“赐座”了,老爷子是气疯了打算训上几个小时吗

没有任何废话,薄父上来就直奔主题:“听说你和柳家丫头逼宫老柳,阵仗不小啊。”

“是。”薄宴回答地坦坦荡荡,“薄家在各类经济文化娱乐领域都有涉及,唯独硬工业只是入股了其他企业,如果能够吃下柳家的矿业,就可以补足这一环。”

他摆出的是早就准备好的理由,很符合原主这个不学无术但是又想做出点什么成绩的人设。

“是么。”薄父拼了口茶,“那怎么留下了让他们能翻盘的把柄?”

他指的是让柳父联合其他人一起抗议,宣布魔族持股与监护人无关。

“这个”薄宴面无表情地表演了一下为难,“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谁知薄父根本没有正眼看他的表演,大手一挥打断了他的发言:“我看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薄宴一顿,微微坐正,眼神变得谨慎了起来。

然而薄父却没有紧追不舍,而是状若随意地问起了一个似乎无关紧要的问题:“之前你每次来都是站着,你知道为什么这次让你坐下了么?”

薄宴回忆了下原主的记忆,好像确实如此。

但他一时半会也并未t到薄父的深意,只好沉默。

薄父慢悠悠地留他自己想了一会儿,好一会儿才揭晓答案。

“是因为你今天展露出的野心和谋划已经足够和我们这些老家伙平起平坐了。”

薄宴抬起头,正好和薄父的眼睛对视。

他从薄父的眼神这句话说品出了些不一样的意味,试探问道:“因为我想吃下柳家?”

“如果只是因为这个,你还不够入我的眼。”

“行了。”薄父放下茶杯,在石质的桌面上磕出了咔哒一声,“你骗人的鬼话收一收了。”

“你想吃下柳家是假,刻意制造魔族与人类捆绑太深的危害是真。”

薄父一字一句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断言。

“你费尽心思绕了一大圈,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薄父沉下声,久居上位人的威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几乎是在逼问。

“或者说,你是为了谁?”

薄父的话音落下, 空气都焦灼了几分。

薄助理有些汗流浃背,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薄宴倒还是保持着稳重。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 面对薄父这样的老江湖撒谎只会适得其反, 更何况有一个诱因正好可以解释自己穿越来后的性情大变。

“迟殷。”薄宴如实道,“是我拍下的魅魔。”

薄父显然在今天把薄宴叫来之前久收集好了所有的情报, 他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只是轻哼了一声:“魅魔,呵。”

“多余的话也不用我多说, 我看人家也未必愿意跟着你。”薄父轻描淡写地就宣判了这段关系的死刑,“你自己处理干净。”

薄宴从容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为什么。”薄宴停顿了两秒才镇定道, “只是因为他是魅魔吗?”

“因为他的背景并不干净。”薄父淡淡道, “你知道他是谁的魅魔吗就敢买。”

“他的前主人, 是龙族少君主塔修斯。”

薄宴猝不及防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眼中难免有些错愕。

薄父自然将他的错愕理解成了对这个消息的惊讶:“只要对整个薄家有利可言你娶一只猪我都不会管你, 但你再把那只小魅魔留在身边只会是祸患。”

薄宴的直觉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据我所知, 塔修斯已经去世十几年。”说到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薄宴的声音依然冷静,不卑不亢地反驳道, “现在说整个魔族社会仰仗人类的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