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努力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是十多岁的少年,口中的话却是铿锵有力,江善听完眼中闪过复杂,似乎陷入回忆,双唇颤动,隔了好一会儿,才嘆了一口气,走上前对着少年认真开口道:「老夫平生仅收了两徒,不知六殿下,愿不愿意当老夫的关门弟子?」

世上谁人不知江太傅的博学广志,无数学子想成为他的徒弟,他却仅收过两人。景琛心中惊讶,却幷未立刻答应。

「太傅应该听闻过景琛的情况,」他抬手摘下面具,露出自己丑陋的另一半面容,「景琛生母卑微,面容有损,幷非良才。」言下之意,他与那大位无望,若江太傅想凭与他的师徒关係期待以后有所回报,那就太不值当了。

老者见到了他的容貌,却幷未在意,反而揪着景琛随口而说的话不满:「怎么,六殿下瞧不起自己的生母?」

「幷非如此,」景琛摇头,「母亲给了景琛生命,景琛对她只有孺慕和感激,只不过在这皇宫之中,这些……没有人会在意的。」所有人在意的,只有身份、权利、地位。

「呵,这皇宫……」江善摇摇头,面露讥讽,却幷未说什么不满的话,反而转言:「容貌你不必担心,身份也不用在意,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

景琛看出了眼前老人的认真,他也正色起来,整了整衣冠,撩袍屈膝,「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江善盯着少年的发旋,眼中闪烁着激动,「好,好,起来吧。」

「对着师父,总不用再说假话了吧,」江善摸了摸鬍子,从袖中掏了掏,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景琛,「你如今锋芒毕露,不是好事。」他指的是如今的少年如此优秀,已经碍着一些人的眼了。

「求师父指教!」景琛连忙下问。

「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有时候,退也是进。」江善老神在在地拍了拍他的肩,说完,便出了房门。

独留景琛一个人站在原地,垂着头,目露思索。

两个人都没有留意到,在房外的另一侧,有一片月白色的裙角。

景琛压下心中的焦急,忍到了下学,终于宛若平常一般往秋夕宫走去,若有人注意他的步伐,便会发现,有些凌乱和慌张。

楚娇挨了二十大板后,早已被两个秋夕宫的二等太监抬了回去,扔在了房间里。

景琛平日里只准她伺候,所以楚娇不似其他太监需要挤在一个房间住,而是睡在六皇子的寝殿侧面的里间。

「六皇子,楚公公回来就将奴才们赶出来了,不让奴才们近身。」两个太监见景琛回来,连忙解释道。

他们平日里都在六皇子这伺候着,虽然只是做些杂事,但也能看出来六皇子对楚娇有多好多亲近。如今楚娇受了罪,六皇子肯定心中担心,他们也是怕自己被迁怒。

「行了,你们打些热水放在外间,没我吩咐不准过来!」

景琛担心他的小太监皮薄,连忙挥手让两人离开了,自己则掀开帘子,进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