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差点就要晚节不保。

广国公踏上回府的马车,心情是一等一的好,他轻轻哼着跑调的小曲儿,畅想着见到自家闺女后,即将要开展的宏图。

自己裱上的先皇留下的那张字条,也已派信鹰给自家女儿送去。

人啊,毕竟是人,再怎么说,也不如不参与人类斗争的动物值得信任。

这鹰,是他从关内捕获,硬生生熬了七日不合眼,见鹰打盹儿,他就拉拉拴着鹰的绳子叫醒它。

如此这般,将鹰挫没了脾气,才将其收服。

如今广国公府已经不安全了,这字条,还是要偏远些的好。

毕竟,还没到面世的时候。

广国公这般想着,已是到了广国公府门口。

家中除了些老奴,别的下人已经遣散得差不多了。

他扬声叫来老管家,叫他收拾好即将要交还朝廷的东西,送回宫中。

吏部如今全是丞相的人,也不必专门绕个弯道,直接将东西送到丞相手里就好。

“老爷,何时启程?”

将军辞官路漫漫

“莫急,莫急。”

广国公摆摆手。

他知道老管家问的可不是送还东西的启程,而是归乡的启程。

那自然,是要在吏部除名后,才能启程喽。

然而,与此同时,镇国大将军听到了广国公的动静,直接遣人挡住了老管家进宫的道路。

赶着马车的家丁朝老管家抱歉地笑了笑:

“听闻国公此番辞爵归乡,我家将军如今抱病,身子也日渐消瘦,茶饭不思。思来想去,这将军之位还是留给健壮的年轻小辈为好。”

“既你我目的相同,不若一道同去,也好相互有个照应,不至于叫人为难。”

老管家狐疑地瞧着赶着马车的将军府家丁,眉间尽是不解。

片刻后,似是想通了什么。

为何家丁送还东西回宫中却要赶个马车?

正常的该是跟自己一般骑马才对,除非……车厢之中,还有人。

而这人,想必就是将军了吧?

老管家不愧比一般管家多了个老字,脑筋就是活络。

这一猜,偏偏还让他猜着了。

可是啊,大将军辞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且不说他如今正在官位上,就说这副令丞相大人垂涎欲滴的身子骨,丞相大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

老管家笑了笑,“那自然是好极。”

反正,自己进了宫交了东西就走。

如今正好有将军在面前顶着,也不至于叫他在宫中贵人面前露了怯,给自家老爷丢脸。

-

国师府中。

白玄之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对辛夷与辛宗礼说道:

“听说了没?广国公辞爵了!”

辛宗礼斜睨了一眼白玄之,“这咱不早就猜到了吗?”

辛夷也抓了一把瓜子,“就是没想到这么快。”

原本,他们猜想的是广国公步步为营,将这里的事儿全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之后,再辞爵去找德妃。

可没想到,广国公这个急性子,只遣散了家奴之后,便迫不及待地要走了。

毕竟,有些事,还是要有些身份才好使。

白玄之扔下一粒瓜子皮,抿了口茶,“咱们啊,也得提上日程了。”

此话一出,一片寂静。

不知都在心里想些什么。

到最后,还是白玄之哈哈一笑,半开玩笑道:

“往后,可就没有国师府这般逍遥日子了。小辛夷啊,你怕不怕?”

辛夷抬头,看见自家父母眼睛里认真的神色,她勾唇一笑,

“正巧,这般日子我也过腻了,是该寻些新乐子了。”

几人闲谈完毕后,辛夷回院,打算寻顾倾,问问她愿不愿意跟着自己一起走。

却没想到,一推开顾倾的房门,迎面而来的不再是带着温暖的顾倾的体香,而是略显萧条荒凉的屋子。

辛夷心里头慌乱了一瞬,但很快镇定下来。

她走进去,试图在里面寻到些什么。

顾倾从前那把旧剑,还插在窗边的墙上,顾倾不知何时,还在上头挂了一串风铃,风一吹,就叮叮作响。

再往里走去,桌上的茶还安安静静地待在那儿,只不过已经没了温度。

床上,被褥被顾倾收拾得整整齐齐,离得近了,还会有一种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明明这房间跟从前无甚差别,但为什么就是突然显得萧条荒凉了呢?

辛夷在房里转了好久,才确定了顾倾只带了几身当季的衣裳,便走了。

她坐在顾倾的床上,想着顾倾有可能要去的地点。

思来想去,很大可能,便是跟着那个所谓的师父走了。

她抿抿唇,仰头躺在顾倾的枕头上,打算待会儿叫几人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