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们这么久也没收过诊金,可如今家中实在缺粮,你称称这药材多重,就给俺多少糙米成不成?”

老光棍听了,急了:

“你不收别人诊金咋专收俺的?是不是平日里给你太多好脸色了?是不是瞧不起俺没媳妇?”

说罢,把药材往地上一摔,一抡腿,直往辛四父亲胸口踹去。

辛四父亲本就瘦弱,直接被踹得咳了血,不久归了西。

辛四母亲伤心过度,也随夫而去。

留下年幼的辛四跑往县衙,想讨公道。

可县衙告状要银子,他最缺的就是银子。

于是,被打了五个板子扔回了县衙门口。

小辛四一瘸一拐回到村里,当晚不顾全身的疼痛上了山,采了几株草药,草草加工后直截了当地投进了老光棍打水之处。

第二日,村中一半村民死亡。

死因蹊跷,七窍流血、全身乌黑、手呈爪状、舌头青紫。

像是很多类型的死因综合到了一处。

官府一层一层地通报,终于在许多许多年后传到了国都。

辛宗礼瞧着纸上的卦象,了然于心,亲自前往。

“你与我有缘。”

“可愿于国师府中任职?”

所以,在辛夷说出那句“我让他一遍一遍地死,又一遍一遍地死不成”时,

辛四才会如此怀念。

-

用辛夷的两魄献祭国祚,是辛宗礼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事。

他都不知那时是怎么了,怎么被景昭帝哄成那般模样,直接毅然决然地用古法抽离出了小辛夷的两魄。

当时,他甚至还在想,为了大家牺牲小家,这是明智的选择。

正因如此,这也是他与白玄之中间的一个疙瘩。

二人不提还好,一提就是个死局。

好在现在的辛夷来了,告诉他们另一个辛夷此时找到了工作。

二人中间关于此事的疙瘩才算消了些。

……

“那现在,怎么办呢?”

辛夷问。

这个叫昌满的城,如此民不聊生。

可造成这般民不聊生的人是圣上,是圣上所建的寺庙。

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答案是——什么都不能做。

他们只能旁观着这般景象,心中唏嘘。

辛夷给三个游魂施了阵法,叫她们拿些吃食,送去她们曾游荡过的院子里。

就当是情报费了。

而后,众人启程,不再在此地停留。

终于,在天擦黑时,一队人马到了官道上的官家驿站。

就在几人准备上去休息时,辛四匆匆跑过来,脸都皱成了一朵菊花:

“那那个人咋办?被你把那玩意儿削皮了的那个人咋办?”

辛夷想了想,然后认真说道:

“叫几个人,抬进你的房间不就好了?”

“?”

辛四满脸不可置信,

“我好不容易能睡床,结果还要跟这臭东西睡觉?!”

那汉子因某个部位过于疼痛,所以常常漏尿。

全身上下一股骚臭味。

辛夷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小蝉走了过来: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还没等辛夷开口,辛四就直接委委屈屈一股脑儿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末了,还补充道:

“虽然那男人罪大恶极,但我辛四不罪大恶极啊你说是不是?”

小蝉一听,眼睛都亮了。

“小姐,你交给我,保证看管得服服帖帖。”

她可太喜欢干这种事儿了,她在路上不止一次地惋惜过叫那小侯爷死得太早了。

这几日她的手都痒,总想干点啥。

如今听闻还有这号人与她一路同行,简直就跟在赌坊赢了庄家似的。

她幽怨地扭头看向辛四,

“有这种人你怎么早不说?你口风也太紧了吧?”

辛四:???!!!

辛夷有些犹豫,余光扫了下衔枝的脸色。

“小姐您就别犹豫了,我小蝉干这种事情最为得心应手。您叫人将他抬至我屋,让辛四好好睡一觉。”

小蝉激动地手都在颤,就好像那男人已经在她面前如待宰的羔羊一般。

最后,辛夷还是点头同意了。

辛四虽口上说着女子的清白什么的,到底还是没阻拦。

清白不清白在辛夷心里不重要,在小蝉心里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小蝉愿意。

且是非常愿意,愿意到整个人好似都有了两条命,精神奕奕,活力四射。

衔枝脸色并不好看。

她其实都懂的。

小蝉到底还是马虎了。

在衔枝打开小蝉交还回来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