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的“士大夫”们,或者说地方豪强地主。

所以说,一旦天子和这些士大夫们关系过于僵硬,这看似只是君臣之间或者说朝廷之内的事情,但事实上问题的本质会转变为皇权与支持皇权的士绅阶层的对立。

君不见,为什么清朝的雍正会被世代文人黑成狗,难道他们是真的觉得雍正是个大昏君吗?就是由于你雍正危害到了士绅阶层的利益,不听我们士绅阶层的话啊!

为什么如宋朝那些个皇帝怂成那个鬼样子,照样有文人天天唱赞歌?为啥?因为人家大宋官家听士绅的话,听士人的话,人家“与士大夫共天下”啊!

朱由榔虽然懂得瞿式耜的意思,但还是回应道

“我明白瞿卿的意思,但朕也有一言。”

“大明天下崩坏流离自此,难道是因为天家待士大夫太薄吗?”

瞿式耜一时哑然,不知所言

于是,就在除内阁外所有人都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朱由榔抽调数百亲卫骑兵,又带上了李景兴所率光复中军中师的镇字营。至于为什么不带郭恪的烈字营,是因为此时郭恪已经带着兵马去广西作为补充支援了。

桂北危急以后,朝廷抽调光复中军中师的烈字营以及后师的两个营,共计约九千多士卒西进广西,充实桂北防线。

到如今,所有部队均已到达既定位置,随着清军夺取全州,又在兴安城碰了一鼻子灰后,短时间内不再继续向南进攻,战线也进入了一种脆弱的平衡当中。

与此同时,还有一些让朱由榔心情好些的消息。

过去一月,武备局和市舶司的工作都步入了正轨。市舶司方面,一月之内就营收了九万两白银关税,这比朱由榔想象中要多。而武备局也不落后,有那些个民营工坊承担制造的第一批军械已经运到肇庆,并且官营的武备局工坊也已经开火。

此次随着朱由榔前往广西的,除了三千多宿卫兵马,还有十二万两白银和足够装备一个营(约三千到四千人左右)的新造军械。

朱由榔前脚刚走,一开始朝臣们还没发现什么,但过了几天,大家发现不对了,皇帝呢?天子呢?偶尔一两天不上朝还可以理解,但这都过了四五天了,莫非是皇上生病了?

尤其是天子出巡时,经常带在身边的中书舍人王夫之也离奇失踪了好几天,又有人发现以前一直驻守在肇庆近郊的镇字营也不知何时开拔走了。

到了现在,要是他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就是真的饭桶了。

反应过来的朝臣们立刻就向三名内阁大臣兴师问罪!

天子出巡这样的大事,居然瞒住满朝百官,瞿式耜、吕大器、陈子壮三人是想当霍光、伊尹吗?

国有权奸!国有权奸!

瞿式耜等人也是心中苦涩,面对汹汹政潮,只得一边安抚,一边把朱由榔留下来的旨意取出。

朱由榔走前也想到肇庆这边届时会发生些什么,于是留下一封圣旨,表示这是自己的意思,是自己不听阁臣建言,执意西巡的,在自己走后,朝政依旧由内阁监理。

但朱由榔还是低估了大明朝的文臣和言官们

圣旨?算个屁!搞得就像谁没抗过旨一样?

要是皇帝放个屁朝臣们就屁颠屁颠的应承,那当年嘉靖朝“大礼议”至于让皇帝和文官们争上几十年?

抗旨,尤其是这种“乱旨”那是大明朝文官的光荣!

很显然,朝臣们的意见不仅没有被平息,反而更激烈了,虽然肇庆没有宫殿给他们“叩阙上书”,但依旧有一大帮子中低层官吏跑到内阁办公的小院前“请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好在,三位阁臣虽然都反对朱由榔西巡,但既然木已成舟,那他们作为朱由榔留下的“托孤大臣”,就必须扞卫朱由榔的决定。

是的,他们已经成为“托孤大臣”了,因为就在朱由榔出发的前两天,王皇后被太医检查出已经怀孕了。

虽然还不知是男是女呢,且也就意味着这个危在旦夕的小朝廷即将拥有“国本”。

事实上朱由榔还在只是王爷时,王皇后就已经有过生育,但奈何以这个年代幼儿惊人的夭折率,并没能养大。

这回王皇后的怀孕,倒是让朱由榔颇为惊喜,他即将在这个世界有“根”了,成为父亲,也意味着责任,所以仅仅交代一二之后,朱由榔便依然反顾地踏上了西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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浔江北岸

这里已经是广西地界,朱由榔没有带上什么仪仗队,但那面身份象征的龙纛却是一直吊在身后,数里外便能够一眼望到。

“陛下,咱们前面还是行得慢一些吧”

一旁驭马而行的李景兴拱手请示

“怎么了?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回陛下,这边乃是广西土司所辖地界,形势复杂,为防有突发不测之事,我们还是要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