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黄旗是满清最早的班底,是天子亲领旗主的军队,在八旗当中,兵丁最多,人口最盛,装备和战斗力也最为彪悍。

后世人们一提起八旗,首先想到的便是弓马,事实上,满洲变成马上民族,是兼并了蒙古诸部后的事情了,而他们真正用来看家本领,乃是步战搏杀。

阿察齐一声呼喝,三百甲士凛然向前,横刀而立,他们个子普遍不高,但是四肢粗壮有力,饱经东北地区风霜刀剑的身躯与脸庞,透露出一种朴素的凶悍和坚韧。

明军已经冲到数十步内,其中后排火铳手开始将提前装填好的弹药仰射出去,但一来部队刚刚从山下赶上来,队伍松散,难以形成集火杀伤,再加上双方高度差,杀伤力也有所降低,并没有对山上清军造成多少麻烦。

“嗖嗖。”

“重箭!”

只听前排将士惊恐呼喊,眼前一阵薄雨般箭矢泼了下来,三四十步内有破甲之威的重箭如蝗虫过境,当场就将二十余名明军士卒伤得扑地痛叫。

当被重箭攻击后,有经验的明兵立刻反应过来,对面守城的并非普通清军绿营,而是八旗精锐!一下子心中的恐惧就不断增长,那种从万历到崇祯,从山海关到江南的威逼和挫败感足以让人心颤。

“冲上去!先破敌阵者赏五十两,记乙等功!”

被高额赏赐再次激励出勇气的选锋士卒嗷嗷叫接着冲了上去,锋锐的矛头,寒光凛凛的刀刃直指坍塌寨墙后面列阵而立的八旗甲士。

阿察齐和身后的三百甲士依旧沉默

二十步,十步

直到可以清晰看见对方的脸庞时,阿察齐终于动了。

“突!”

冲在最前排的明军选锋只听到一阵阵刺耳的怪叫声,而后便经历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战,当然,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阿察齐带头迎着明军冲锋,也不列阵防御,而是几乎同时发动相同的冲锋!

两股浪潮硬碰硬的砸在一起,阿察齐手擎一柄长刃朴刀,猛力挥动,向着最前面的明军选锋就是狠狠一刀,那选锋乃是一员队正,慌忙举刀欲挡,却忽觉虎口一阵生疼,竟是被震出鲜血,身体不禁往后仰去,摔倒在地。

还没反应过来,阿察齐已经又是一刀直通心窝,被切割开的动脉血液飚溅一脸,让原本肃然的面庞更显狰狞。

同样的事情在整个战场上不断上演,这些个八旗老卒战斗经验极其丰富,并且坚韧耐战,力气颇大,几乎是压着明军打杀。

“啊!救我!救我!”

又是一名明军士卒被一刀斩去了臂膀,倒地嚎叫,只可惜眼下状况,恐怕没人能抽空帮他,只能慢慢痛苦的失血身亡。

除了利刃外,清军普遍使用的破甲花骨朵更是明兵梦魇,因为面对这玩意甲胄根本没用,钝器本就是破甲的,而清军的甲胄却精良的可怕。

里里外外恐怕得有三层,里面的锁子甲,中间镶着的铁片,外面铁钉钉住的棉甲,刀刃很难造成伤害,即使是钝器,外面的棉甲也有相当作用。

滚滚热血顺着山坡高度差缓缓流淌下来,不时便有尸体滚落,明军是仰攻,而清军却是居高临下,占了地利,再加上八旗甲士锐不可当,凶悍异常,不到两刻钟,四百多明军选锋便支撑不住了。

不知是从谁先开始,有人连滚带爬的从山上逃了下来,一开始,焦琏二话不说,直接执行军法,义不聚财、慈不掌兵,打仗这事,无论是何种情况,主将命令下达之前,退后就是一个死。

但随着时间推移,八旗甲士的攻势依旧没有减弱,他们聚成一个锋矢状阵型,不断向明军发起冲击,而明军选锋却是已经七零八落了。

终于,零星溃逃变成了全面崩溃,大批明军从山上逃了下来,焦琏虽然也尝试派出援军接替,但一方面地形限制,不方便大队兵马展开,另一方面,他也明白,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则竭,如今士气已泄,再做补救效果不大了,还不如换其他部队重新攻山。

焦琏面色沉重,他刚才看的清楚,上面站着的不是什么清军绿营,而是正黄旗满洲精锐。

初生牛犊

八旗编制中的牛录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军事单位,而是类似于明初军户的军政一体。

很多人将八旗等同于建州女真是不对的,事实上发源于东北的满清更像一个民族大杂烩,建州女真、海西女真、野人女真、朝鲜、蒙古、辽东汉人,甚至于后世的鄂伦春族、赫哲族、俄罗斯族等,故而八旗当中同样也有着自己的一套鄙视链。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皇太极要废掉女真这个旧有称号,而重新创造出一个“满洲”,就是为了融合各个民族。

正黄旗作为起家班底,算是最纯正的建州女真为主,但旗中除了旗丁外,还有数量不小的包衣、杂役、家奴等等,这些“二等人“虽然待遇不高,但也要和主子一起上战场,战斗力并不差。

整个山寨之内,除了三百满洲甲士外,还有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