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就是精神层面上,女孩子大多相对胆小一些。”

温继飞继续开口:“那……”

劳简及时打断,“时间不多,给别的同学一点发问的机会吧。”这位当年的大学物理老师错乱之下甚至说了“同学”。

同行四人中的另一名新兵开口,“上尉,你结婚了吗?”

劳简:“……没有。”

“那咱们部队可以结婚生子吗?既然我们很可能一辈子出不去。”那人很直接地问。

温继飞接话:“我也是想问这个。还有,劳队,咱女兵也喜欢被叫做板擦吗?不可能吧。”

劳简直接忽略了温继飞插话的部分,回答说:“士官以上,自由恋爱,双方自愿,可以。”

“那……”

“但”,劳简抢先一步,顿了顿,然后继续说,“但是,你们的孩子,也要永远留在这里。除了偶尔被允许跟随你们探亲,将在这里成长,受教育,一生效力蔚蓝,直到为这个星球上所有正在呼吸的……流尽最后一滴血。”

气氛顿时沉重起来。

“那在这里结婚,不用到民政局登记的吧?”温继飞说:“那要是这里娶一个,外面娶一个,算不算重婚?不算,对吧?”

惦记女兵的同时,他大概依然深情地想起来他那个在越大上学的姑娘了。

劳简:“……”

他看韩青禹。

韩青禹在他的目光里,灿烂地笑了笑。

全体非自愿

卡车在进入营地后变得不再颠簸,但是放慢了速度,偶尔突然鸣笛,提醒走得太当中或者不看路的士兵避让。

士兵们匆忙跳开,但是在嘴里抱怨着,扭头投以愤怒的目光。

这种感觉很微妙,它在某一瞬间,让韩青禹感觉亲切。亦或者说,是一种真实感,突然间触碰了他的神经。

人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就跑到了车尾。

车尾是视线的方向,行进的卡车像是一个逐渐拉开视角的镜头,一点一点,向新人们展开,这个他们即将投入的世界。

脚下平整的路面不断延伸着,远处有楼房,高矮都有,墙面灰扑扑的,有些缺乏生气,但是阳台上晾晒的衣服有各种色彩,尤其是其中比例不小的女士内衣。

成群或者单个的身影不断在视线里穿梭,去往不同的方向,其中相当一部分人穿着军装,但也有人不是,一眼望去,连衣裙和白衬衫都有。

一条黄狗在路面上翘着尾巴奔跑,狸花猫从垃圾桶里冒出来耳朵和眼睛……

“你觉得怎么样?”温继飞趴着,看外面,突然木木地问道。

“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韩青禹一样看着外面说:“但具体什么感觉……我也说不清,不知道怎么形容。”

韩青禹说他道不清的东西,其实很简单,因为在刚过去的这几分钟时间里,他看到了生活的样子,以及同类,很多。

所以,走向未知的过程,其实才是最迷惘和最可怕的。

而当你已经身在其中,看见并触及真实,发现在这里早已经有人构建了一种生活,并形成了新的常态,你就会逐渐安定和适应下来。

一群女兵打闹嬉笑着走过。

其中一个蓦然扭头。

“喂,新来的,眼睛不许那么直哦”,她灿烂而顽皮地笑着,抬手扬了扬拳头,衬衫袖子滑下来,露出来小臂上一道恐怖的伤疤,但是似乎并没有影响什么,“还看?!小心姐姐把你拽下来,先赏一顿爆炒栗子。”

行进的卡车把距离拉远了,女兵们在原地笑作一团。

“好像有点野啊。”

“嗯。”韩青禹笑着嗯了一声,心里想说,要是读书的时候遇到这样的,我大概还会有点怕吧,没事会尽量躲着点。

他应完才发现,这一句并不是温继飞说的。

刚问过劳简这里能不能结婚生子的那个家伙趴在车尾,啧一声继续嘀咕说:“看来不太好弄。”

“哈哈哈。”劳简在身后笑起来,笑着解释,“咱们这里的女孩子相比外面,性格确实外放些。”

“至于原因,相信你们也不难理解。”他又说了一句。

韩青禹:“嗯。”

“可不要惹到她们。”劳简看一眼那个想讨媳妇儿的家伙,笑着一并提醒,说:“小心挨揍,你们四个加起来,都不够刚才那一个打的……徒手。”

四个新兵小爷们同时扭头看他,眼神困惑不信。韩青禹相对慢一拍,但还是跟上了。

那姑娘明明看起来瘦瘦弱弱的。

“这是老兵轮换,回营地休养,你看她披长发,穿裙子是这样,没看过她扎马尾,穿装备,跟最强壮的男人一样上去扑砍大尖。”劳简说。

“……”大尖么?想到那玩意,四人就都不吭声了。

对着陷入沉默的四人,突然很贼的笑了一下,劳简幸灾乐祸接着说道:“而且无伤大雅的逗一逗新兵,是老兵休假时候的传统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