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的大脑快速运转,已经清晰而迅速地列出计划。

简淡视力不太好,一向不敢开夜车,更何况这时心急如焚,还要过高速。她也不敢打夜车,于是只好把车开到高铁站。所幸凌晨路上几乎没车,畅通无阻地开了二十分钟就到了。

这二十分钟,简淡下车时都出了一身冷汗。她订了最近的票,等检票的时候,在微信上联系了租车公司的江大海。

自从回到萧城后,简淡陆陆续续几乎把申城的人都删了,反正本来也都是躺列。

江大海是为数不多被她保存下来的,这种跑江湖的,人脉广能办事,为人也爽快,逢年过节还会互相问候一下。

凌晨四点多了,这时候也顾不上打扰不打扰,简淡飞快打字:“海哥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了。我有急事要回申城用车,不知道你休息了没有,方便派辆车来高铁站接我吗?”

幸运的是,江大海很快就回了。

“正好刚出完一单,你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你。”

简淡安心不少,连忙道谢,把自己的车次发给了他。

简淡第一次这么晚出门,夜风料峭,空荡的露天站台映着森冷的月光。冰冷的电子音播报着列车即将进站,几乎没什么人,很有几分末世感。

空荡的座椅映着暗黄色的灯光,零星的几个乘客在座位上睡觉,脸上都和她一样挂着疲惫的倦容,不知是在为什么奔波,又要去向何方。

简淡还在反反复复搜着申城车祸之类的消息。她不敢打给沈冽,也没一个共同认识的人,都不知道该向谁打听。

简淡深吸一口气,关上手机,脑袋涨得发疼。她转头看向窗外,山野和高楼在夜色中疾驰,只能看清一点模糊的轮廓,荒凉得让人心里发紧。

简淡这时忽然反应过来,她是不是太冲动了。

这样莫名其妙跑过去,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可是已经上了车,联系了海哥,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她便索性不想了。

闭上眼,简淡强迫自己眯了一会,迷迷糊糊做了许多梦。

一会梦见她从来没离开过申城,也从来没和沈冽分开过,一会又梦见沈冽出车祸,然后就惊醒了。

醒来已经到站了,外面天蒙蒙亮,简淡脑中清明了些。

给海哥发了消息,出站就见到他了,他还给她带了套煎饼果子和豆浆。

简淡再次郑重跟他道谢。

“这有什么,出门靠朋友嘛,我想你这么晚着急赶过来,肯定是碰上急事了。”江大海很爽朗,又热心地问道:“你脸色不太好,遇到什么事了?”

简淡没有化妆,黑眼圈大得吓人。她没胃口吃饭,在车里找了个一次性口罩戴上,“一个亲戚生病了,在人民医院。”

六点的申城已经苏醒忙碌起来,简淡望着车窗外熟悉的高楼大厦,纵横的高架上车辆川流不息,她心里忽然有些微妙的错位感。

曾经她也是这里庸庸碌碌的一员,甚至拥有自己的房子。后来她终于离开,而现在又回来了,只是已经成了一个无处落脚的过客。

到了医院,简淡去急诊问了护士,才找到沈冽的病房。

她刚站在门边,还没来得及往里面看一眼,身后就传来匆忙的脚步,一个女孩挤过她,跑进病房。

简淡看着她坐在床边,和沈冽说话。

她出来得急没戴眼镜,只能模糊看到他躺在床上,脸都看不清。

简淡捏着手机冰冷的外壳,忽然觉得烫手。

真是多余啊,她赶到这有什么用呢,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只是给自己一个借口来看看他而已。

简淡就这样呆呆在熙来攘往的狭窄过道上站了片刻。

她甚至希望沈冽能看见她,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他……还想看到她吗?不然为什么还把她设置为紧急联系人呢。

也许只是忘记取消了吧。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和默契。沈冽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受伤住院的这一天,简淡来看过他。

她转身走出医院,打车赶往高铁站。

“还好没出什么事,真是吓死我了。”何淇心有余悸。

她是沈冽父母好友的女儿,她所在的公司和申旦科技也有合作。前段时间两个公司一起去外地参加一个交流会,回来也是同一航班,落地已经凌晨了。

沈冽是独自打车离开的,司机没看清路,撞到了石墩。他当时意识模糊,所幸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没受什么伤。

直到早上消息传到了何淇那里,她才赶过来。

“叔叔阿姨还不知道吧?”何淇问道。

沈冽摇了摇头,“一点小事而已,不用告诉他们,你也回去吧。”

何淇当然不肯离开,“要不我去趟你家,帮你把煎蛋带来陪你?”

熟悉沈冽的人都知道他有条爱犬,朋友圈里几乎只晒狗,他出差的时候就会把煎蛋放到父母家里。

沈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