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透,头发都黏在头上。刘妈看到他这样都上来唠叨两句,还说早上的时候陈医生来过,找他说程素梅的病情。让梁若生想开点,以后的路还长着。

梁若生点点头。他也知道现在这种时候不是他可以生病的时候,母亲还要需要他照顾,他不能倒下去,他还得撑。

莲蓬头的热水哗啦啦地下,水从头上流淌到他的脚底,把他冰冷战栗的身t浇热。

梁若生的脑袋像是糊了一层浆糊。

他之前想找郁宁,现在知道了郁宁在哪里了,他却觉得前路毫无方向,还是一片混沌。

他能对她g什么?

心中无数的黑暗残忍念头闪过。

郁宁临走之前的那丝笑容此时又在他脑海里浮现。

梁若生内心的深处感到一种真实的恐惧。

这么多年郁宁不断地给他禁锢,让他畏畏缩缩。他好像是巴甫洛夫实验里面的那条狗,再也不敢去碰那个门,见到棍子就害怕。

梁若生洗完澡后喝了感冒药,他开始帮程素梅按摩翻身,然后等两点钟陈医生上班,他握住程素梅的手,看着她日渐变得红润的脸se,他觉得可能会是一个好消息。

两点钟到了,梁若生等到的是一个坏消息。

“persisteativestate,持续x植物状态”

那些十多年前他就听到的医嘱在他的耳朵里面又再一次重复了。

梁若生浑浑噩噩地走回到病房,他在程素梅的病床前坐着。

过了很久很久,梁若生终于起身。他给护工先支付了2000块钱,说自己要离开一两天。

梁若生开车出城,那位nv明星的话点醒了他。他知道郁宁在哪里了,她在她搬来渠兴的之前的老家——滩舟。

从江川的市区开车开到滩舟,梁若生开了近9个小时。

到达目的地已是凌晨快三点,天空黑压压的一片,梁若生打开手电,凭着模糊的记忆找到了郁宁曾经指给他的那个方向,在海的那边,爬上岩石上的一条长长的石梯,那里是郁宁小时候住的地方,也是她爸爸郁胜以前的工作屋。

梁若生一层一层地爬着,夜里的海风吹得很大,梁若生只穿了一件短袖,之前又淋了雨,身上的每一个毛孔的张合都在诉说着冷意。

走到最上一层的时候,梁若生看到的一间小木屋,木屋门外的木柱上挂着一盏红se的煤油灯,郁宁坐在外头的摇椅上,她仰着头,像是在看夜空。一阵海风吹过,她缓缓低下头,她看到了他,双眸漆黑如深不见底的井泉,像是早知道他会来。

大海与夜空与树林一片深黑,这高崖之上只有木屋那一处亮光。灰暗的灯光落在了地上的沙土路,梁若生行走时发出沙沙的脚步声,夜风吹得地上几株杂乱的野草倒向一边。

梁若生走向木屋,这几步路,他走得很慢。

只是近半个月不见,她又瘦了。再见到她时,梁若生有些恍惚,她变得厉害。

上了大学之后的郁宁,在外面总是化妆打扮过的,她的唇上会涂上或深或浅的红se,穿上贴合她身形的裙装,jg致又漂亮,像是待人摘取的花朵。就连他和她同一屋檐下的那段时间,她的睡衣都是nv人味的裙装,或是g勒出身材的丝绸睡裙,或是压过蕾丝边的洋装。

此刻的她坐在摇椅上,她头发简单地扎起来,身上披着简单的卫衣外套,里面是卡通猫猫的黑白印花衬衫,腿上穿着条宽松的棉麻长k。像是乡下随处可见的普通nv生,她瘦得剩下一把骨头,身上的布料轻盈,衣服一半空着被风吹得不断地摇晃,风像是随时都能把她吹走。

梁若生走近了些,才发现她连头发都剪了去,她扎着马尾后面的头发只有一小撮。

苍白而难看。

所以之前连她的外貌,都是引诱他上钩的伪装吗?

一袭海风吹过,梁若生不禁打了个冷战。

郁宁起身进了木屋。不久后,她又出来,手上多了一件灰白se外套。

“我爸爸的,你能穿。”

郁宁把衣服递给梁若生。

梁若生没有拿,郁宁歪了歪头,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梁若生还是拿了过去。

“走吧。”郁宁说着,提着煤油灯,向前走去。

梁若生穿上了外套,衣服很贴身。梁若生没有亲眼见过郁胜,这时却能想象他在这个小屋活动过的轨迹。

郁宁已经下了楼梯,梁若生跟在她的后面。

夜晚海浪的声音呼啸不停,一旁的树林里面鸣蝉和蛙声不断。

梁若生一路走在郁宁的身后,看着郁宁后脑勺扎起来的一小撮头发,他的眼底一片y翳。

郁宁从海滩上拉出一艘小船,推到海面上。她上了船,点燃了发电机,打开船灯,黑暗如深渊的大海显露出一角海浪的波纹。

凌晨的海边,梁若生看不清郁宁的身影,听到了她清冽的声音。

“上来,你不是在找我吗?让我们找个安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