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身形削瘦的秃头却道:“年轻人就是耐不住性子。老朽看来,还是保护大汗最为重要。”

“什么,你是在说我的不是吗?”

“怎么,难道你通天猿猴竟是说不得的吗?”

通天猿猴?完颜康当然听说过此人。据说此人身处长白山中,练就了一身攀援跳跃的好功夫,看来铁木真倒是下了血本。

他听了一会儿,天也全黑了下来,营地处处点起火把,明晃晃的亮如白日。完颜康知道蒙古军营入夜后警备会加强,也不敢再大咧咧的到处走,便把外套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夜行衣,翻身上了帐篷的顶端。

中军帐比其他的帐篷都高,很好找,完颜康一路无惊无险的便到了目的地,趴在中军帐的上面,借助大纛的阴影来隐住身躯,从怀里掏出匕首,划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向内看去。

却见铁木真端坐在正中,身边站立着两行将士,正在说些什么,他听了一会儿后便不敢再看,小心翼翼的将那口子掩住,躲在阴影中一动不动,暗自运功。此时的夜晚颇为寒冷,还好他有九阳护体,并不为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号角声响,原本嘈杂的军营瞬间安静下来。完颜康明白这是休息的号角,见蒙古兵士行动如此整齐划一,再想起金兵的骄傲散漫,不觉在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从缝隙中看下去,铁木真也随着号角声熄了灯,合衣躺在了后帐的床上,不一会儿便鼾声大作。完颜康等了一阵,听那鼾声平稳,不似是装的,便掏出匕首,将帐篷划破,轻飘飘的落在里面,顺着鼾声的方向走过去,干脆利落的下手,寒光一闪,床上之人的喉管已经被割破,鲜血飚了出来。

居然这么顺利就得手,完颜康愣了一下,也不敢多留,转身就要离开。忽然间,从大帐深处传来两声掌声,幕帘一动,一行灯火涌了进来。完颜康心道不好,干脆也不躲避,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

转瞬间,整个大帐站满了人,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个身材高大生着褐色胡须的汉子笑嘻嘻的走了进来,正是铁木真。

“我还以为是哪位小贼,却原来是太子爷。不知太子爷深夜来访,所谓何事?”铁木真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真不知道,堂堂大金国的太子,居然是个鸡鸣狗盗之徒。”

完颜康回首望望,只见床上躺着一具尸体,和铁木真身材相仿佛,脸上也贴着胡子,夜色中果然难以分辨,而四面站着几个形态各异的怪人,想来是铁木真雇佣来的江湖好手。

他微微一笑:“你知我内力深厚,帐中若有他人在,就算呼吸声压得再低我也会听见,于是就找来这个睡觉打鼾的来冒充您,用鼾声压下他人的呼吸声,顺便来个请君入瓮,大汗果然老谋深算。”

铁木真回道:“哪里哪里,太子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才是英雄年少啊。”

完颜康道:“既然落到你们手中,可否请大汗明示,本太子到底是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

铁木真笑道:“运粮之人少了一个,你以为本汗的部下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原来如此,难怪自己一路畅通无阻。完颜康摇摇头,慢条斯理的说道:“早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在你们眼里跟唱戏的一样,我也就不必在大帐顶上吹这么久的冷风了。”

“可不是唱戏吗,你长的也好看,就跟戏里的兔儿爷一样!”一个脸色阴沉,身穿黑衣的男人抢先开口,“你就是大汗口里武功盖世无双的金国太子吗,我看也不怎么样,敢不敢跟我玄衣阎罗罗观子比上一比?”

“玄衣阎罗?那是个什么东西?”完颜康掏掏耳朵,表示完全没有听说过。

罗观子被气得哇哇大叫,取出一柄形状扭曲的长剑,冲着他扑了过去。完颜康一个错步,袖中长鞭滑出,顺势卷住了长剑,罗观子待要夺回,无奈被武器被紧紧裹住,当即揉身上前,左手中多了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完颜康并不躲闪,右手暗运神功,一股罡气从长剑上传了过去,罗观子只觉得胸口宛如被大铁锤重击一般,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从空中落了下来。完颜康放开长剑,罗观子自知不敌,慢慢退到一边,盘膝而坐,忍不住又喷出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