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黯淡,面se灰败,似乎已经做好了捐躯沙场的准备。

陆恒垂下眼皮,拔剑出鞘。

雪亮的剑光闪过,常福寿的头颅骨碌碌滚到地上,脸上写满惊诧,鲜血溅了众人一身。

无头的尸t踉跄两步,扑跌在地。

迎着俞献等人震惊的目光,陆恒沉声道:“动摇军心、临阵脱逃者,该杀!”

殷红的血ye顺着纯钧宝剑的血槽流淌,“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陆恒将剑尖对准剩下的几个太监,毫不掩饰通身的杀气,问道:“你们也要走吗?”

太监们呆若木j,片刻之后反应过来,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乱哄哄地嚷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小陆大人饶命!”

陆恒拎起常福寿的脑袋,递给金戈,道:“挂到帐外,让大家都来瞧瞧,临阵脱逃是什么下场。昨日不是还抓了几个逃兵吗?把他们押过来,斩首示众,脑袋都挂在一起。”

他看向俞献,争取上峰的支持:“大人,国难当头,不行非常手段,无法稳住局面。如若军心涣散,边关势必沦陷,到时候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在场的所有人都得背负骂名,遗臭万年。”

俞献定了定神,迅速反应过来,道:“你说得对,常公公确实该杀。至于那些逃兵,更是不能轻饶!”

他对左右道:“咱们得赶快商量对策,就算豁出x命,也不能让金兵闯进关中,危及江山社稷。”

金戈忍住内心的恐惧,将人头挂到主帐外头的旗杆上,又敲锣打鼓,召集兵士们轮流过来观看。

陆恒听着逃兵们被斩首时发出的惨叫声,面se如常地献言献策:“大人,纸里包不住火,还需早早给太子殿下送信,把陛下被擒的事告诉他,让他和朝臣们有所防范。”

俞献迟疑道:“若是殿下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我不是贪生怕si,更不是在推卸责任,但如今军情十万火急,陈老将军又以身殉国,边关没了主事的人,岂不是雪上加霜?”

俞献本打算严密封锁消息,撑过完颜烈发动的法,像流动的春水一般化去所有杀招,不动声se地将对方b至绝路。

静观不得不承认,每次见到江宝嫦,她都会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只听“呛啷”一声震响,最后一个反贼的长刀被江宝嫦挑落在地。

那人没什么骨气,见打不过她,立刻跪地求饶:“姑nn饶命,姑nn饶命!小的……呃……”

江宝嫦卡住他的脖颈,轻柔地划破颈侧的皮r0u,刀尖g住厚而韧的脉络,往外一挑。

“噗”的一声,鲜血喷涌而出,化作漫天血雨。

站在大雨中间的江宝嫦松开反贼,静立片刻,转头看向静观。

两个不算陌生的人目光交汇,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江宝嫦满身鲜血,孤军奋战。

静观虽然还握着青竹杖,穿着粗陋的布衣芒鞋,和以前一样仙风道骨,不染尘埃,身后却跟着七八个僧人、十来个禁卫军和一群穿着官服的朝廷重臣。

江宝嫦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

静观按住翻腾的情绪,上前几步,向她温言解释:“贫僧听说g0ng中有变,赶来帮忙,江姑娘也是过来施以援手的吗?你见到太子殿下和公主了吗?”

江宝嫦黯然地指了指殿内:“我来迟一步,他们都si在了反贼手里。”

大臣们si里逃生,本就受了惊吓,如今听到太子殿下惨遭毒手,更是六神无主。

有半数人冲进殿中大哭起来,另外一半跪在地上,恳求静观主持大局:“三殿下,陛下生si未卜,太子殿下遭遇不测,如今群龙无首,山河动荡,还请您还俗入世,救黎民百姓于水火啊!”

“臣附议!求三殿下临危受命,稳定民心,尽早拿个主意,微臣愿誓si追随殿下!”

“微臣愿誓si追随殿下!”

……

静观满面哀容,捻动着手里的佛珠,低声念诵了几句佛语,推辞道:“你们这是在为难贫僧——一来,贫僧早就在佛祖面前发下宏愿,要为父皇和天下苍生日夜诵经祝祷;二来,贫僧自幼t弱多病,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说不定明日便追随太子殿下而去;三来,父皇还有别的孩子,他们b我更适合坐这个位置……”

话音未落,几个小太监便慌慌张张地过来传话:“二皇子殁了!”

“四皇子把自己吊在房梁上,奴才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

静观缓缓流下两行泪水,不住摇头叹息。

江宝嫦听得脊背发冷,后退几步。

她看着在殿内哭丧的大臣陆陆续续走出来,无一例外地跪在地上,加入哀求的行列,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都是在宦海沉浮几十年的老臣,国难当头的时候,不一定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更没有与敌人同归于尽的血x,却懂得见风使舵,明哲保身。

静观在众人的再三央求下,终于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