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魏怀安所率的兵马赶至庐州。

数千名金莲军正在攻打城门,他们里面穿着茶褐se的僧衣,外面披挂着抢来的棉衣和铠甲,光秃秃的脑袋上戴着兜鍪,显得不l不类。

魏怀安命手下推出临安知府敬献的三十辆pa0车,对着人多的地方发动轰炸。

伴随着震耳yu聋的pa0火声,金莲军抱头鼠窜,四散奔逃,城墙上欢声雷动。

魏怀安分出两千人马,编成四个小队,使他们追击残军,却叮嘱道:“尽量抓活的,这些人里有不少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不得不助纣为nve,也有一些是受了蛊惑,误入歧途,不妨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将士们暗暗感叹三殿下不愧是在寺庙里修行过的人,心地仁善,有教无类,连忙答应下来,朝各个方向抓捕不提。

不多时,城门大开,庐州知府石治领着一队守军从里面急急迎出来,倒头便拜:“微臣石治参见殿下,我们在此地苦守多日,粮草早就耗尽,城墙也千疮百孔,要不是殿下赶来搭救,庐州数万百姓都将沦为金莲军的刀下亡魂,微臣替他们感谢殿下的救命之恩!”

“石大人守城辛苦了,快起来。”魏怀安亲手扶起石治,态度和气,令人如沐春风,“无需言谢,是我来迟了。”

江宝嫦等人的车马位于大军的中后方,由禁卫军保护。

她正打算像往常一样随着军队入城,看见一个面生的小太监骑马而来。

那小太监跳下马背,向她行了个礼,嗓音清脆:“江姑娘,三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江宝嫦微微皱了皱眉。

她并不是天真烂漫的孩童,早就从魏怀安“江姑娘”长“江姑娘”短的称呼里和关照有加的态度中察觉出不对。

可二人的身份有云泥之别,魏怀安又没有把话挑明,她就算想拒绝,也无从开口。

骑马陪在一边的崔行策也感觉到什么。

他跟着下马,往小太监的手里塞了一块碎银子,道:“敢问公公,三殿下突然召我姐姐过去,可是有什么要事?”

“小崔大人说笑了,奴才怎么敢揣测上意?”小太监既不肯透露消息,也不肯收银子,只顾着催促江宝嫦,“江姑娘,殿下在城门口等着您呢,快跟奴才走吧!”

崔行策退而求其次,牵住江宝嫦的马儿,道:“那么,我送姐姐一程。”

小太监蓦然变了脸se,皮笑r0u不笑地道:“小崔大人,殿下只召了江姑娘一个人,你这样纠缠,奴才没法儿交待。”

崔行策正要和他争论,被江宝嫦拦住:“没事,行策弟弟,我去去就来,你替我照看好大家,找个合适的地方落脚。”

崔行策眼睁睁看着江宝嫦消失在视线中,听见马车里传来何氏和孟筠的交谈——

何氏哑着嗓子道:“我这两日一直在想你妙颜姐姐的事,觉得都是我害了她,娘娘的位置虽然风光,没有那个命,怎么坐得稳当?你看她年纪轻轻的,就得了恶疾,只能留在凤yan自生自灭,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一劫……”

“你宝嫦姐姐也是多灾多难,刚成亲就受尽婆家磋磨,好不容易逃出火海,还没过几天清净日子,你姐夫又音讯全无……好在三殿下似乎对她有意,将来……将来咱们家里再出一位娘娘也未可知……可她的命又够不够贵重?我的心里实在没底……”

孟筠不敢忤逆她,含含糊糊地道:“多思多虑未免劳神,您还是闭上眼睛养一养jg神吧。宝嫦姐姐向来有主意,不需要咱们担心,再说,姐夫也不像短命的人,或许能逢凶化吉……”

崔行策向来守规矩,对这位嫡母也十分尊敬,此刻心里却生出几分不满。

三殿下喜欢江宝嫦,江宝嫦就一定要进g0ng当娘娘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陆恒真的有个好歹,他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难道就不能替姐夫分忧,把表姐娶进家里,知冷知热地照顾吗?

崔行策烦躁地踢开脚边的小石子,按着江宝嫦的吩咐,带车队进城。

却说江宝嫦来到魏怀安身边,对他行了一礼,问:“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魏怀安自然地引见她和石治认识:“这位是庐州知府石大人,这位是我的知己江姑娘,请石大人在前头带路,领我们到处看看。”

江宝嫦见石治穿着武将的铠甲,并未因断粮而骨瘦如柴,反而面se红润,目光炯炯,心下暗暗惊讶,盈盈一福,道:“见过石大人。”

石治见江宝嫦梳着妇人的发髻,却被魏淮安称为“姑娘”,只当她是给贵人解闷的玩物,生出轻视之心,却不敢表露出来,拱手道:“殿下客气了,请随我来。”

江宝嫦落后魏怀安一步,走在平坦的街道上,细心观察四周的环境。

庐州的情形b凤yan强出不少,将士们井然有序地在街上巡逻,或是搬运辎重,或是维护治安,百姓们虽然神se惊慌,街头巷尾却没有一具饿si的尸t。

从种种细节不难看出,石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