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赋眼里溢满了柔情,白幕扬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过多少温暖,相反上辈子嫁给他的那段时间,他们相敬如宾十五余载,却是白幕扬最开心的时候,即便丈夫对他横眉冷对十五年,但他觉得自己吃饱穿暖还不曾遭受虐待,就已经是上天给予最后的怜悯了。

白幕扬却始终不敢抬头看他,他的三妹妹白慕柳,也是这村子里也是备受追捧的女子,虽然才刚满十五,那脸就可以说得上是方圆百里最美的一个,加上经常和二弟白慕胜去镇上的私塾,那些同在私塾一块上课的小公子见她虽年纪小,还一身粗布罗裙,却也遮挡不住的貌美,已经有不少小公子私下上门商谈婚事了。

白慕柳也是个心高气傲的,自觉美丽便有些自大,瞧不上小门小户,小小年纪就已经和镇上最有钱的陈小公子私定终身了,那陈小公子家里住陈府,是陈大老爷最疼爱的小幺。

可那陈府可看不上生在农村的女人,对陈小公子提出要娶白慕柳为妻的想法嗤之以鼻,私下派人来传话,说他陈小公子可以娶白慕柳,但是陈家只允许她做妾室。

白慕柳哪肯认,这时程赋又正好上门提亲,拿着整整三两银子当做彩礼说要娶她,三两银子可是这村子里目前最高的彩礼了,白慕柳不肯放弃陈小公子这棵大树,又想用那三两银子置办行头,好让陈府对她改观,于是与母亲桃朵儿一合计,就把白幕扬送了过来。

白幕扬平时在家受着一家子的气,本就胆小,又听别人传言,那程家猎户性子寡淡,长得高大,面容粗鄙,又一身腱子肉,家中如今已无任何亲戚,只怕是嫁过去也同样是要受虐待。

或许或许在送过来当天发现是个假货,就会被当场打死。

白幕扬的脸都快要低到地板上了,尽管知道这样无济于事,但还是怯懦的,慢慢把背弓了下来。

直到程赋将他的脸掰正,那眼中的柔情是他从未见过的。

程赋还用粗糙的大手轻轻拂去他眼角的泪,触及他眼角的伤疤时更是动作轻柔。

夫君他没有被他脸上的伤疤吓到吗。

白幕扬这才用胡乱瞟的眼睛,一点点和程赋对视,这才发现,这人长得当真是很高大,在这个大家长得都差不多高的年纪,白幕扬需要仰头才能看到程赋的脸,他也没传闻中说的粗鄙不堪,相反是面部轮廓清晰,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那双眼睛里溢满柔情,上挑的眼尾又极具英气,下唇偏厚,深色的皮肤,看着倒像是武官有的那种气势。

程赋见白幕扬一副被迷惑了的神色,不由得低低一笑。

这一笑,震感穿过白幕扬的耳膜,更是将白幕扬勾的双颊涨红,接着又反应过来似的,又把脸埋在自己的胸前,自欺欺人的觉得这样头顶的人就看不到他涨红的脸部了,可两边泛着绯红的耳朵直接出卖了白幕扬。

程赋见状,直接将白幕扬揽入怀中,感受到怀里的身体变得僵硬,又开口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会生气?”

白幕扬被揽进怀里后,头就正好抵在程赋的颈窝处,程赋一说话,那震感就更加明显了,他也真实的感受到了传言中的壮硕厚实是什么意思。

肩膀很宽,很有力,更重要的是,这怀抱太过温暖,让他有了一种程赋真的爱他的错觉。

你可以信我

可能是他太缺爱了吧,居然有了这种可笑的错觉。

白幕扬扯了扯嘴角,最后略带苦涩的开口:“对不起我如果你觉得那三两花的不值,可以将我发卖。”

白幕扬不敢把白慕柳不肯嫁他才把他换过来的事情说出去,虽然娘家对他并不好,但毕竟是生他养他的阿娘和自己的小妹,尽管恨透了他们,孝字捆绑了他的一生,他也确实觉得自己对于娘家来说也就这点价值了。

一个毁了容的哥儿,就算卖给老鸨,只怕是也只能做最低等的活。

如果程赋将他打死,或是发卖给人牙子,亦或是卖给南风馆,这也都是他所该承受的,谁让他一生下来就让爹娘受人指指点点,在家也不像二弟能上私塾读书,又不像小妹那样貌美又讨人喜欢。

那些人说得对,他白幕扬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丑八怪,唯一能用的只有他的身体。

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山村,家中丈夫外出赌债欠了钱,还能用家中妻子抵债,不管是被拉去青楼抵债也好,还是被债主玩弄也罢,这就是这世界对女子与哥儿的不公平之处。

白幕扬逃不了,也不想逃,或许这次,就能彻底还清父母的养育之恩。

程赋闻言,忽然大怒道:“谁说要将你卖给人牙子的?”

他急的猛地抓住了白幕扬的肩膀,只是这一抓,就只抓住了他瘦弱的肩膀,那宽大衣物下的,瘦弱的身体,仿佛上一世一般,缥缈虚无,差一点就抓不住他了。

白幕扬被猛地一抓,胳膊上前些日子被桃朵儿抽打的淤青还未消散,这让他一下又痛呼出声。

程赋听到他的痛呼,一下回过神来,松开了白幕扬的肩膀,又趁着白幕扬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扯开了他宽大的袖口,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