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亦清楚她会知道。

——真是横竖都被这人算到了。狡猾透了。

想通此节,洛水只觉喉中酸涩。

她不愿显出哀怜模样,让他误会,可到底这不舍不安到底也是真切的。

她只能故作不满翻过身去,吸了两口气,方小声哼道:“谁要拦你?不过你也不用试探,我确实不大愿意让你去,也不理解你为何那般拼命。”

搂着她腰的手收紧了些,后背皮肉相贴、仿佛无隙般的温度传来,烫得她刚刚平复的眼眶又有发酸的迹象。

她不得不加快语速:“我其实也起过争剑的心思……别笑,我就是想试试,没有旁的意思。这就同我听说琼苑花开得好,总想去看看一样——我就是想去长长见识,至于看过了,其实也就那样罢。但如果你要让我为这事去拼命,我肯定是不干的。”

伍子昭果然笑了:“用不着拼命,下回你还想看,我就去同掌门说。”

洛水一口拒了:“谁想看了?我根本不想再去那处。”

“……当真不想?”他不知怎么突然就沉了嗓子,“我倒是觉得那儿是个好去处。”

洛水懒得再骂他,只继续道:“我虽自己不爱修炼,也拼不了命,不过我其实一直挺佩服你还有凤师姐的……”

如何能不佩服呢?

她如今倒是不再排斥修行了,却也无比清楚自己同这些人的差异。

她曾有意无意间见过他们修行的样子,自诩无论如何也难有那种坚凝如石的意志,修不出那种惊风分雪般的剑意。

他们本就是不同的人,本该行在不同的道上。

眼下这般心意相通已十分难得,她既然一时半会儿追不上,便不要再做那拦路的石头了。

洛水翻了个身,郑重道:“总之你若想去,那便去吧,只是凤师姐当真十分厉害。你们切磋点到为止。”

伍子昭亦是怔了怔。

他没有笑她过分谨慎,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深深注视了她一会儿,直看得她不自然地挪开眼时,方重重搂紧了她。

“说不得只能委屈你当个祭剑长老夫人了。”他叹息道。

“呸,”她毫不犹豫嘲他,“又在发梦!”

……

闻朝在殿中坐了一夜,心头诸念纷纷,终是在天朦朦亮时尽数散去,复归宁静。

他倒是不急着离去,预备一会儿还要与门下弟子约谈。毕竟此趟回来,总归有些积压事务要理,总不好再诸事皆让大徒儿继续cao劳——二人马上就要闭关,处理完了,才好安心助他一道破境……

而他所料不错,大约卯时确实就来了人,或者说,是稀客。

青言来的时候极安静,亦未着急入殿,待得闻朝迎出,方微微颔首。

“前辈如何这时候过来了?”闻朝微讶。

“是有事。”青言说,“要事。”

闻朝第一反应便是后山有事。可方才白微前来只字未提,如此青言突然来访,又是所为何事?

他本能地觉出一丝异样来。

闻朝只道是自己多心。

然待得入了茶室之中,看着青言取出一只瑁螺钿鸳鸯八角宝盒,工工整整置于案几正中,而后还安安静静地朝他作了一揖,那异样之感终于攀至最高。

“前辈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