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扰到你吧。”秦箜问。

“你时间掐得很准,我还有剩余十分钟用餐时间和你对话。”

秦箜放下心来,轻声道:“求你件事。”

电话那头好一阵没动静,秦箜忍不住出声问道:“在?”

“嗯,我就是看看有没有接错电话。”

“……”

秦箜微窘,轻咳了声掩饰。

“说吧,什么事?”男人的声音染上些兴致。

“是这样,”秦箜顿了顿,“我捡到一个小孩。”

“你怎么也……”男人素来沉稳,此时也忍不住惊讶,“等等,不对,你不是……哪来的孩子。”

“我和你不一样,”秦箜扶额,“那孩子……应该快或者已经成年了——我十岁干不出禽兽事。”

“……”男人沉默了会儿,也咳了一下,“你继续。”

“那孩子没户口,也没法证明自己在哪生活过,”秦箜说,“所以想请你帮个忙。”

“哪来的孩子这么玄乎?”

“据说……是从小被卖到山里,近日才跑出来。”

“……”男人罕见地无语了,半晌道,“你信?”

“不信。”

没再追问:“急吗?”

“急。”

“明天苏哲联系你。”

“谢……”

“别急着谢,先答应过年回来。”

秦箜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苦笑着说:“你还真是无往不利。”

“商人嘛。”

“老爷子又不想看见我。”

“他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男人补了句,“你嫂子也想见见你。”

“……”秦箜默了默,“嗯。”

“我现在好奇那小孩是什么人了,”男人戏谑道,“能让你求我,又让你答应回……”

秦箜打断了他:“跟他没关系,只是觉得这么多年了,也该缓和一下了。”

“呵,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嘴硬心……”

“秦轲,你还有2分钟结束用餐。”

“……”秦轲想叹气,自家弟弟一点也不可爱。

“再见。”

秦箜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秦哥诶~”又过了好一会儿,邢星的声音从客厅幽幽传来,听起来十分有气无力。

秦箜抬头便看见邢星撅着嘴,仿佛没骨头似的,摇摇晃晃进了书房,然后把头搁在了他的肩上,又像是无尾熊一样,将身体的重力全分给了他。柔顺的发丝挠得他脖子轻痒。

他本想直接将邢星推开,但又因这份完全信任的依赖而不忍,于是只稍稍偏开了头。心里已经软了,声音却依然没带什么温度:“你可真行,洗个碗乒乒乓乓奋斗了24分钟47秒。”

“操,你大爷的秦箜,你丫知……”邢星从秦箜身上弹开怒瞪,却猛地接收到了对方的眼神,像是表面看起来平静的深水湖,其实里面藏着吃人不见血的水怪,杀机四伏,以致于邢星禁不住将声音放得越来越小,“知,知道洗个碗把污渍外加后来的洗洁精洗干净有多、多难吗……”

最后邢星直接熄了声,与秦箜上演相顾无言了好一会儿,终于顶不住道:“我是说……你知道洗碗有多大的乐趣吗?我爱洗碗,洗碗使我快乐!”

秦箜眉眼间舒展了点:“话说你是用了多少洗洁精啊,要洗这么久……还有怎么身上也一股散不去的洗洁精味——是跟洗洁精打了一架吗?还是信息素突变成洗洁精味了?”

“咳……”邢星用手蹭了蹭鼻子,躲开了秦箜的视线,“这个……”

他觉得没控制力道不小心让洗洁精喷了一身,又因没洗过碗,挤多了分量,冲了七八次才冲净,最后累死累活地将溅的到处都是的洗碗水擦干的英勇事迹……

“不足为外人道也。”

秦箜打趣地拖长声:“哦~”

“那个,”邢星转移话题,“你干嘛呢?”

他顺势用手往桌上一撑,瞅了一眼秦箜的电脑……

入眼一行“dna溶液鉴定:二苯胺,沸水浴,呈现蓝色”差点没闪着邢星的腰。

“我靠……”邢星一脸震惊,舌头差点没打结,“你是老师?”

“多稀罕啊,”秦箜边说边接着做过几天要用的课件,“我为什么不能是个老师?”

“不,不是,”邢星怕秦箜一生气又变着法子折腾他,赶紧解释说,“我就是……从小只遇见过两种老师。一种是看我不顺眼天天找我茬的,另一种就是看我不顺眼又碍于我家面子不好找我茬的。我都挺烦的。”

“所以……听你这意思,你不烦我,不讨厌我,你喜欢我喽?”秦箜回头道。

啥,啥玩意?

邢星瞪大了眼睛,显然是被这句话的冲击力吓到了。

看着小孩滑稽的表情,秦箜转过身在邢星看不见的地方弯起了嘴角,好心地饶过了他:“再洗一遍澡吧,把洗洁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