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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里面住下去的。
禾央移开目光,看着浴室虚掩的门。
然后她就惊了。
浴室门竟然是磨砂的!
何城的轮廓若隐若现。
瘦削挺拔的肩背,窄瘦的腰腹,修长的四肢
除了细节,竟然竟然全部都能看到!
禾央的脸噌得一下红透了,她转过身,背对浴室。想到何城一动不动地对着她的轮廓盯了许久,或许他并没有看,毕竟他都发烧了,肯定糊涂着,但是她只要想想画面整个人就像被烧了把火。
何城出来了,水汽如波浪扑在她背后。
禾央弯着身子擦头发,装不知道。
何城的身体一向虚弱,滚烫的热气烧得他脑袋发懵。
他习惯身体经常的痛楚,这没什么的。
只是今天似乎有什么不同,他冲澡的时候脑海里总是浮现禾央,与以往穿着衣服的禾央不同,她是一个虚影,却有着如同实质的身体曲线,不再是他的幻想,无限接近于真实。他的喉咙里发出满足的笑声,眼底的阴郁炙热毫不掩饰地涌出
然后他听到了什么?
是禾央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
何城有一瞬间的茫然,他的大脑因为发烧短暂地罢了工,完全将这段时间的经历给忘掉了。
听到她的声音,还以为是幻觉。
又是这该死的美妙的幻觉。
他下意识回答禾央的问题,在事情即将朝向不可控制的地步发展时,他那偷偷跑走的理智回归,比起禾央真实地出现在他卧房的兴奋,害怕被发现不见天光的隐秘占据上风。
保险柜里放着他从各处保存的属于禾央的物件。
一个小小的保险柜,又怎么能够装满他的爱意呢?
偌大的卧房,枕头底下、床头柜里、亦或者衣橱的角落,任何不起眼的或者显眼的地方,都存在着“禾央”的痕迹。她的照片、她的画像布满各个地方。甚至在灰烬掩盖的角落,都可能被他写出禾央两个字。
从他心房里溢出的爱慕,如海潮般汹涌澎湃,又如无边吞噬一切的黑夜
他怎么能、怎么敢让禾央察觉呢?
何城的脸色苍白,眼圈脸侧透着股不正常的潮红,头发吸饱了水珠,黑亮服帖,他弓腰站在禾央身后,混浊的视线落在禾央莹白的颈侧,难耐地吞了口水,他不舍移开目光,就这么静静站着。
禾央敏锐地察觉到背后灼热的视线,仿佛要将她整个包容着,一寸寸用火炙烤,很危险很疯狂。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惊了下,想起何城还发着烧,刚才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现在又入定了似的站在她身后,无声无息的,真是很瘆人。
禾央转身就看见蹙眉的何城,模样难受。
她道:“去喝药。”
何城点点头,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到床边,小心拉开一点缝隙,找出医药箱。
他一幅随时可能晕倒的样子。
禾央觉得不能这么放任不管,他胡闹她也得跟着胡闹吗?他看起来就很严重,平时似乎身体也不好。
她说了句倒水就出去了。
禾央第一次来何城家里,不知道烧水的地方,她也不准备烧水,她敲响了姜雪慧的房门。
姜雪慧没睡,穿着睡裙,面色不虞。
禾央说:“何城发烧了,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时间是晚上十点。
从何城领着个陌生女孩回家后,姜雪慧就很不安,她想在外面候着观察情况,可是何城让她离开,她不敢不听。她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何城对那个女孩的态度,越想心底越不服气。
姜雪慧的家庭条件不好,她父母早亡,只有个还算亲近的大姨。大姨在何家当保姆,偶尔会叫姜雪慧帮忙,价钱很可观,她渐渐动了心思。
她只有专科文凭,a市是个大城市,工作难找。正好那年何家招人,要温柔耐心会照顾小孩的,跟她专业对口,又有大姨搭桥引线,她就成了何家的小保姆。
主要工作是照顾何家的小少爷。
姜雪慧知道这个小少爷,人很孤僻,在角落里一待能待一天。何家在a市的别墅很大,人却少的可怜,平常大部分时间只有何城在,她乐得清闲,除了帮着大姨做饭外,一天都见不到何城几面。
何城很瘦小,人干巴巴的。
藏在角落里,黑黢黢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人看。瘆人的很。大部分时间,姜雪慧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反正她怎么照顾小少爷,别人也不知道。
后来,何城发了病,吵着闹着要去阳葵。姜雪慧也跟着一同来阳葵照管生活,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仅仅是一个夏天,少年抽条似的疯长,长成一颗挺拔的树苗,模样俊俏得让人移不开眼。
何城长相优越、家世优越,又处在最是青春萌动的少年期,姜雪慧想不动心思很难。
阳葵的别墅里,除了开车的何叔,就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