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了?

好在燕凌霄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他看着自己血缘上的父亲狼狈地被困在一把小小的椅子上,从前无比威严的面容此刻显得如此滑稽可笑,他问道:“仙师,家主他会死吗?”

勾结妖族,残害人类,他当然会死,不仅会死,还会死得很凄惨。楚青檀没有将心里话说出口,燕华再怎么说也是燕凌霄的父亲,或许燕凌霄心中对他仍有眷恋。

“要如何惩治他是仙盟的事,你若想知道,等仙盟来人之后自己去问吧。”

燕凌霄:“可是仙师,您不就是仙盟使者吗?”

楚青檀解释道:“我师承玉清境,并非仙盟中人。”

玉清境,燕凌霄听说过这个名字,那是修真界大大小小无数门派中最强大的存在之一,是他从前连做梦也不敢接触的地方。

“仙师,以后是不是再也没有燕氏了?”燕凌霄看向祠堂倒塌的方向,那里仍旧烟尘飞舞,恶臭难闻。这个困住他娘亲一辈子的地方,似乎就快要不存在了。是他……亲手推动了它的灭亡。

从来都倔强坚韧的少年,眼中第一次出现了茫然,像是被泥流卷走巢穴的雏鸟,不知该往何方。

看着他,楚青檀就会想到晏归尘,不同的是,在自己的培养下,晏归尘已经开始生长,几乎能够独当一面。而燕凌霄,前途仍旧未卜。

楚青檀伸手在他头顶按了按:“人死不能复生,但家族能够重建。只要你想,你可以再将它创造一次。”

燕凌霄闻言,明白仙师这是在安慰自己,心里泛起酸酸胀胀的感觉,他正要开口,忽然一声轻轻的“师兄”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是晏归尘,他握着剑,神情一如既往的清澈乖顺,但好似又多了些别的东西。他叫了楚青檀一声,然后便不再出声,只拿一双淬过露珠似的眼眸看着楚青檀,似乎有话想说。

于是楚青檀暂时将燕凌霄的事放下,问他:“怎么了?”

他抿着唇,垂下眸子,低声道:“我、我方才觉得右手很疼……对不起,师兄。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事关任务,楚青檀向来把晏归尘当宝贝供着,就怕他出什么岔子。他知道晏归尘是个能忍的,连他都说疼,那一定是疼得受不了了。闻言直接拉起他的右手仔细检查:“怎么回事,之前的伤不是已经好全了吗?”难道是与燕华等人打斗时引发了旧伤?

晏归尘的手常年都是冰冷的,楚青檀掌心干燥温热,两人体温交融,晏归尘的指尖无所适从地蜷缩起来。楚青檀以为他痛急了,立刻喊道:“柳辞,快过来给他看看。”

见他难得着急,柳辞还以为晏归尘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毛病,结果上前检查,一切正常,好得不能再好了。

逗他呢?

柳辞眉毛一拧就要骂人,可视线触及晏归尘略微慌乱的神色,忽然明白了什么,露出一个促狭了然的笑容。

楚青檀:“情况如何?”

柳辞抖开扇子,慢条斯理摇了摇:“不好,很不好,大事不好啊!”

“他这是旧疾复发,以前受过不轻的伤吧?”柳辞一本正经地胡诌,“旧伤未愈,不久前又强行运气伤了经脉,若是不好好养伤,只怕日后连拿剑都成问题!”

楚青檀微惊:“这么严重?有办法治吗?”

柳辞摇头叹息:“难办啊……”

楚青檀道:“难办的意思便是可以办,你只需告诉我如何办。”

柳辞挑眉看着他:“你不先问问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不必问,有多少我付多少。”

此言一出,晏归尘身子猛地颤了一颤,清幽的眸愣愣看着楚青檀,喉咙却仿佛哽住了似的说不出哪怕一个字,他的眼圈几乎有些红了。

楚青檀感觉自己握着的手在微微发着颤,他见面前两人都用陌生的目光盯着自己瞧,好像他方才说出了多惊世骇俗的话似的,不耐拧眉:“怎么治,你倒是说啊。”

他不过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男主的手是无论如何也要治好的,不然他的任务还怎么完成?

柳辞试探性地道:“我需要一株净昙清华莲。”

净昙清华莲是游花宗圣物,千年只开一朵,珍贵无比,就连楚青檀也只是听说,要弄到手更是难如登天。

不过楚青檀相信事在人为,再怎么珍贵它也就是一朵花,没道理他搞不来,“还有呢?”

见他竟没有退却的意思,柳辞摇头“啧啧”两声:“看来你还真的是很看重他啊。这样也好,他的伤也能好得快些。”

他附在楚青檀耳边道:“我给你开一副药,你每日煎了药亲、自喂他服下,很快他就完璧归赵咯。”他刻意在“亲自”二字上停顿了一下,暧昧地眨眨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楚青檀却没领悟到他想传达的信息:“你是想说完好如初吧?”

柳辞大为失望,真想往他脑袋上狠狠敲两下,这两人都好了这么久,楚青檀怎么还没开窍呢!

这种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