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婳没接那个蛋糕。

沉默里,李蕴提着蛋糕的手变得僵硬。

李蕴觉得余婳应该在看她,她很想哭,在心里求余婳赶紧接过去吧,她不想这种情况下在余婳面前哭出来,如果余婳依旧对她的眼泪漠然,她觉得自己会崩溃的。

“我不要了,你吃吧。”

这个蛋糕最后还是被余婳丢下了。

李蕴来不及反应,余婳的房门关上了。

太糟糕了,眼泪从脸上滚落下来,她真的被余婳讨厌了。

杀青后, 马不停蹄地,余婳赶着去参加一场珠宝活动。

这次活动特别重要,尹绮梦走不开, 柳如跟过来了。

这些年, 柳如和尹绮梦常常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尹绮梦跟余婳沟通时还讲些柔肠情怀, 相较之下, 柳如更注重实际利益。

刚一见面, 阿杏被柳如骂了行为懒散, 跟组后没有好好拍物料, 阿杏被批评也不反驳一句,乖乖站着挨训。

李蕴在一旁心惊胆战, 她的角色更贴近生活助理,柳如目光落到她身上时倒是没有骂她, 什么都没说。

凭空的, 李蕴觉得也许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她也待不了多久吧, 因为和她不熟。

柳如稍稍离开,阿杏朝李蕴做了个哭脸的表情,李蕴把自己刚才的想法当安慰说给了阿杏听。

“哈哈哈哈你这也……”阿杏被她逗笑了, “你这个思维也太打工奴隶了, 怎么挨骂在你那都成好事了。”

李蕴也笑了, 说实话, 她挺希望余婳能骂她的,骂她总好过这样当她不存在吧。

换好衣服和妆容后,她们出发前往活动地点, 车上,柳如跟余婳讲了近期工作室在做的工作。

提到宣传这块时, 柳如说起前一阵被陆艾泽粉丝网曝的事,工作室那时告了几位言辞极端恶劣的粉丝,昨天法院判决结果下来,她们赢了。

赔的钱捐了公益,被告写的道歉信买了热搜广而告之,算是出了一口气。

“那么多职粉一轮一轮地来,你在拍戏时还好,之后大大小小的活动总免不了要和陆艾泽同台,同台一次他们逮着机会黑一次烦不胜烦。”

柳如说道:“我们最近在和公关商量怎么一次性把你两年前被黑的那事洗白。”

余婳听了会,提起这事固执道:“我又没做错,谈不上洗白。”

“那舆情就是认为是你的错呀,你知道我意思就成。”柳如叹了口气,“而且我们不是也没证据证明错的是他吗?”

余婳垂下眼,确实没有证据,估计也很难找到证据了,因此她在这件事上一直处于被动局面。

“其实有没有证据也不重要了,我看了公关提出的几个方案,想了个法子,还没问尹绮梦,先跟你说一声。”

“你说。”

柳如话锋一转,“你还记得你之前资助女学生的事吗,有很多年了。”

猛地,李蕴的背绷紧了。

阿杏好奇地问,“什么呀,是那个捐卫生巾的公益吗?”

“不是。”柳如笑了下,“那会你都还没来呢,我那时也才刚认识余婳不久。”

余婳问,“什么资助啊?”

李蕴庆幸自己今天还是坐在了副驾,不然任何一个人看到她此时的表情都会惊讶,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余婳……不记得了?

柳如咦了声,“你忘了?其中有一个女学生给你写感谢信了,你那时候还给她回过信呀,没想到一晃眼十年就过去了。”

“我跟她写信?”余婳听后认真想了下,随后淡淡说,“不可能吧,我以前还干过这么……”

李蕴预感到什么,慌乱地立刻打开了音响,余婳的声音就变得模糊了。

但李蕴还是听见了那两个字。

——无聊。

——我以前还干过这么无聊的事吗?

李蕴浑身发冷,难以置信,几乎是一瞬间,她想打断她们的对话,问余婳你是故意这样说的吗?

不可能的。

你早就认出我了吧,你是因为要惩罚我故意这样气我吗?

很小的时候,李蕴发现自己有当留守儿童的“天赋”,极大的悲痛面前,她的心理保护机制总是很强,能让她迟缓地感受到痛苦。

就比如现在,心里的痛意不是一下子刺入骨髓,而是缓慢地侵蚀,李蕴呼吸着。

只是呼吸着。

身体里的其它器官都停止了运转,她能听到柳如又开始说起了别的,却发现自己听不懂,那些字句词语,她不能很好的把它们连在一起理解。

李蕴僵硬地坐着,连到现场后都是司机提醒她可以下车了她才反应过来,连移动身体都变得困难。

活动现场已经挤满了人,李蕴挤过熙熙攘攘的各路人群,在余婳要进场时,忽然用力拉住她的手臂。

余婳目光惊诧,似乎不明白李蕴的用意为何,她们已经很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