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捕头直接打断这些在他看来与案件毫无关系的话语。

“这些事不用告诉我!我要是什么都听,那什么时候才能说到重点?你就说这些人为什么打起来!”陈捕头质问道。

陈捕头一天的事情很多,他觉得自己的时间很宝贵,在他看来有空听老头闲扯,还不如跑到窑子里多听窑姐儿笑两声。

他并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些破事上,他也完全不觉得一个打算寻死殉夫女人,和这个案子有多大的关联,他只想赶紧将锅扣死在老族长头上。

王族长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知道芸娘要寻死,柳族长不让,非说芸娘的夫君还活着,还写了信回来。”

陈捕头非常暴躁,他觉得眼前的王族长很有问题,怎么说了半天,还在说这个芸娘,压根不进入主题!

他好好的县城不待着,跑到这个小破村子里来,油水没捞着,反倒听了一肚子废话,他觉得自己倒霉极了。

“我说了,说重点!”陈捕头拿刀子用力在一旁的石头上敲了敲。

王族长还觉得挺委屈的,他觉得明明自己说的都是重点。

王族长加快语速,说道:“柳族长不肯相信给芸娘看,又说这是他们柳氏的事情,所以把其他外姓人都支开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起来。”

陈捕头的脸色此时格外难看,他想不明白就一句话的事情,为什么这个王族长半天都说不明白。

“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不找个知道的人来?”陈捕头话语中满是诘问之意。

王族长怕得罪他,立马说道:“我这就派人去喊几个柳家没有参与械斗的族人过来。”

陈捕头点头。

柳江河抓到机会,给自己辩解:“差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一回来就是这个样子,你一定要相信我!”

但回应他的却是陈捕头不耐烦地拔刀,刀刃架在柳江河的脖子上:“你这个杀人凶手,闭嘴!”

柳江河:……

“我真的是……”

柳江河的话没说完,陈捕头的刀已经贴在他的脖子上,只要陈捕头稍微动一动,立马就能见血。

柳江河吓得不敢动了,他感受到陈捕头身上浓浓的恶意。

陈捕头又看向身后的同僚,说道:“兄弟们,都看看,还有没有活人!”

地上躺着十来具身体,捕快们一一检查过去。

很快就有了结果。

“院子外面死了五个,院子里面死了两个,其他的都有气!”

“头,咱要将人送到医馆去吗?”有捕快问道。

陈捕头冷笑一声,说道:“我们是来办案子的,又不是来替人收尸的,这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其他捕快们便不再多事,老老实实将几具尸体单独列出来,唉至于那些受伤还没有得到医治仍然在苟延残喘的人,就任由他们那样躺在地上。

反倒是王族长有些不忍心,朝着自己的族人说道:“你们去通知他们的家属,再请芸娘过来。”

王族长特意强调请人的顺序,便是想着这些人的家属来了,自然要给楚玉付医药费,就不用他这个外姓人来垫付。

王姓族人们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楚玉到的时候,那些没有参与械斗的柳姓族人也来了,他们正在向官差们解释先前这里发生的一切。

“今天是芸娘突然敲我家的门,喊我到族长这里做个见证……”

陈捕头听到这话头就开始发脾气,他现在听到“芸娘”这个名字就烦,说道:“我不是来这里听什么芸娘不芸娘的!”

陈捕头觉得这一个村子的人都有毛病,说话说不到重点就算了,还张嘴闭嘴都是芸娘。

说话之人立马被吓得缩了缩脖子,纠结一番后,说道:“族长不给我们看信,还不许芸娘带着弟妹寻死……”

“别再提芸娘!听到这名字我就嫌烦!”陈捕头骂道。

说话的族人顿时满脸纠结,他觉得漏了谁也漏不了芸娘,但陈捕头拿着刀一脸暴躁的样子确实挺吓人。

他想了想,说道:“我们决定换个新的族长,选了柳四海当新族长,老族长和柳四海之间拉扯起来,柳四海将老族长推倒在地,芸……”

眼见着陈捕头听到这个名字又开始皱眉,族人赶忙改口:“大夫说老族长本来能活六七年,现在顶多活几个月,老族长的儿子和孙子们很生气,就和柳四海打起来了……两个人打起来了……柳四海被打死了,铁柱也受伤了……柳江河将人送到县里医馆去看病,狗娃不让他们走,他们强行离开……”

这个族人很少面临这样的情况,所以话语说得颠三倒四,陈捕头听的极为艰难。

他不停问道:“柳四海是谁?铁柱是谁?狗娃又是谁?这些人跟老族长是什么关系?”

回话的族人一一解释。

陈捕头听了许久,才终于听明白,现在躺在一地的是柳四海一家人和老族长的狗腿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