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楚玉将尸体收进空间里,然后又快步到了族长家院墙外面。

[小玉,外面没人能看见你,现在就可以扔。]

楚玉不再犹豫,将空间里的尸体连同锄头一起,重重抛进院子里,然后自己从另外的方向跑了。

院子里的族长妻子,本来带着几个儿媳妇缩在屋子里不出来,她听到外面的混战才小心翼翼跑出来,刚走了没两步,就被从天而降的尸体砸个正着,趴倒在地。

她一转头,就看到数道血痕,以及一双惊恐不瞑目的眼睛。

“啊!”族长妻子尖叫一声,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节妇(四)

有人跑过来想要寻找楚玉, 但在系统的提醒下,楚玉躲了。

她觉得现在还不是自己现身的时候。

她在等。

等这场争斗的终结者。

村子里不是只有柳这一个姓氏,原本王家人已经离开争斗中心, 但他们远远看了一眼。

待看到械斗之后躺了一地, 每个人脸上都是血糊糊的,王家人也急了。

他们不敢上前查看, 也不敢置之不理, 他们做了一个柳氏族人万分不想接受的决定:报官。

这个时候的人们遇事都不希望报官, 家族内部的事情一般都交给宗族来管理,究其原因,除了对于官府的本能畏惧, 更因为丑事闹出去, 会影响整个家族的名声。

若是凶杀案发生在柳誉进京之前,他赶考的资格会被当场剥夺。

除此之外, 整个家族的嫁娶都会受到巨大影响。

柳家在本地经营多年,名声甚好, 因而若非万不得已,族人们都不想报官。

官差来的速度并不快,和柳江河一行人是前后脚的功夫。

柳江河兄弟几人, 面容悲痛地推着板车回到家中, 他们还没进门, 就看到满地鲜红,已经躺了一地的人,顿时吓了一跳。

他们一眼就看见了躺在正中间的狗娃, 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柳江河, 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冲到狗娃身边, 将人提了起来。

“都是你!是你们害死了我儿子!我要你们给我儿子偿命!”柳江河大声指责,抓着人不停摇晃。

狗娃因为打架时冲锋在最前面,也是打得最狠的那一个,此时本就进气多出气少,被柳江河这么一摇晃,立马两眼一翻,身子一顿,不能再给柳江河任何反应。

“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柳江河质问道。

柳小河此时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走上前来拉住大哥柳江河,又伸出手来探了探狗娃的鼻息。

“大哥,他的鼻息微弱,不能再晃了,否则又要出人命了!”柳小河说道。

柳江河刚要将人放下来,却听得一声呵斥。

“你在干什么!你居然还敢行凶!反了天了!”

柳江河一家循着声音望过去,便见到数名捕快,手里拿着家伙事,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柳江河吓得立马松手,狗娃重重掉落在地。

陈捕头上前一探鼻息,顿时脸色巨变:“人死了!”

柳江河赶忙说道:“这不关我的事,我也是才到家的,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躺在我家门口!”

陈捕头眉头紧蹙,说道:“刚才我们亲眼所见,这人被你抓着,又被你重重扔在地上,你还敢说这事跟你无关!”

柳江河努力辩解:“我的家人们都可以作证,县里医馆的大夫也可以作证,我之前一直在赶路,这些人压根就不是我打的!”

“先前我儿子被这群人打伤了,我送他去县里治病,人没救回来,一时情急,我抓着人质问了两句,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柳江河只觉得百口莫辩。

陈捕头又看向报案的王家人。

王家族长此时负责接待这群人,开口说起前因后果来:“咱们王家村有个书生姓柳,他在卒中排行第五,所以我们都叫他柳五郎,九年前,柳五郎娶了县里医馆楚大夫家的独女芸娘为妻……”

陈捕头听得这话只觉得头大,他最怕的情况出现了,每次询问这些上了年纪的乡下人事情时,这些人开口就恨不得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讲起,讲了半天才能引入正题,听得人昏昏欲睡。

“你直接说重点!从今天发生的事情讲起,不要往前头扯!”陈捕头催促道。

他本就是来走过场的,因而格外没耐心。

王族长本来还打算说楚芸娘给村里人治病如何便宜的事情,只能忍住话茬,转而说道:“今天柳五郎的媳妇芸娘拉了一群人来族长家,她等了夫君六年,等不下去了,所以跑到族长家来……”

陈捕头听到这话很是不耐,问道:“你说的这个芸娘,一个妇道人家,和这桩案子有关系吗?怎么一直都在说她?没别的人可说了吗?”

陈捕头觉得王族长说的全是废话,他只想着王族长现在就将锅扣在老族长一家身上,省得他走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