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周患就没心没肺道:“肯定是男人吧。”

姬翊:“……”

真敢答啊?!

楚召淮为敢说话的周统领献上酥鱼,好奇道:“何出此言?”

“直觉。”周患说。

楚召淮“哦”了声,又殷切看向狗腿子:“殷统领呢?”

殷重山:“咳……那什么,这酥鱼味道不错,世子是在哪儿买的,属下明日也去尝一尝。”

楚召淮撇撇嘴,见他不敢说也没为难,吃着鱼自己沉思。

姬翊戳了戳他,蹙眉道:“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察觉到我爹喜欢谁,想趁机会和离吗?”

楚召淮一愣。

和离?

忽然,书房的门被吱呀一声打开。

姬恂居高临下站在那,瞥着排排坐的四人,眼神凉飕飕的。

几人赶紧爬起来行礼。

“姬翊。”姬恂冷淡道,“还有闲情在这儿谈天,看来祭酒布置的功课还是少了。”

姬翊赶紧摇头:“不少不少,比之前多很多了。”

“那还不去写?”姬恂道。

姬翊呜咽着进书房做功课去了。

楚召淮捧着油纸小心翼翼地吃酥鱼,唯恐被姬恂迁怒。

姬恂握着鸠首杖下了台阶,道:“去用晚膳。”

楚召淮忙跟了上去。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姬恂似乎也就嘴上刻薄,并未真正苛待他过。

两人才认识没多久,姬恂这般谨慎无情的脾性,总不能是……喜、咳喜欢他吧?

楚召淮想着想着差点乐出来。

他还是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的,长相平庸,无权无势,性格也不讨喜,唯一对姬恂有用的便是医术。

姬恂会感激,会补偿,却不会对他这种人心生倾慕。

楚召淮心不在焉吃了口酥鱼,仰头看向在前方走的姬恂,脑海又蹭地冒出个念头。

可……万一呢?

万一姬恂真的喜欢他,那这一切特殊待遇是不是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吃完晚膳,沐浴后上榻,楚召淮仍在思考这个问题。

今夜姬恂应当也会来他床榻上蹭炭盆,或许可以试探试探?

楚召淮将床榻让出一半,躺在里边耐心地等。

只是东等西等,整个寝房的烛火都熄了,也没等到姬恂。

楚召淮疑惑地坐起来:“王爷?”

一墙之隔的寝房传来姬恂的声音:“嗯?怎么?”

楚召淮一噎。

之前都是姬恂死皮赖脸想方设法过来,乍一让他主动开口询问总觉得好奇怪。

憋了半天,楚召淮终于干巴巴地问:“王爷不冷吗?”

“不冷。”姬恂道,“王妃快睡吧。”

楚召淮后面的话被堵了回来,隻好尴尬地“哦”了声,皱着眉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晌,莫名感觉床榻上空荡荡的,冷得很。

他的勇气只够问一句,见姬恂并没有想要来的趋势,隻好窝在榻上,缓缓陷入沉睡。

最近几日都是一觉睡到清晨,楚召淮睡得半梦半醒还以为天亮了,正要翻身突然感觉后背有个人。

楚召淮一愣。

身体滚热,带着他开的方子的药味,以及那股独属姬恂的气息。

……还有箍在他腰间的双臂。

楚召淮迷茫极了。

姬恂何时来的?

楚召淮困得要命,下意识往他怀里靠了靠,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楚召淮醒来后往后一翻身。

背后空无一人,枕头也和睡前一样没有半分移动,看不出有人躺过的样子。

楚召淮迷茫极了。

难道是梦?

一大清早,姬恂在外喝冷酒,楚召淮慢吞吞地从暖阁走出来,他似乎有心事,衣衫穿得乱七八糟,眼神偷偷打量姬恂。

姬恂一挑眉,朝他招手:“来。”

楚召淮犹豫着走上前。

姬恂盘膝坐在连榻上,懒洋洋伸手将楚召淮散乱的衣袍理好,随意道:“今日还想去看书吗?”

楚召淮乖乖点头。

姬恂继续为他整理衣袍。

楚召淮小心翼翼注视着姬恂,好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问:“昨晚你……你在我床上睡了吗?”

姬恂笑了,理好衣襟后又随手给他系腰封:“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王妃想邀本王同眠已到了此种地步了?早说,本王今晚就和王妃抵足而眠。”

楚召淮:“……”

楚召淮耳根都要红了,直接就要往后退。

姬恂手勾着腰封将人重新拽回来:“别乱动,王妃就准备这样衣衫不整地出去见人吗?”

楚召淮:“?”

楚召淮看着姬恂依然“袒胸露乳”的穿衣风格,嘴唇张了张,强行将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