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斯弋的反驳掷地有声:“那怎么了?我当时就是靠网上的分析才确定了我喜欢钟至,说得不也挺对。”

他扭过身子,钟至的身形意外撞入视野,到嘴边的话猝而消失。

隔着阳台拉合的透明玻璃窗,钟至的视线循着月光锁在他身上。

钟至是什么时候来的,听没听到他说话,又听到了多少?

夏斯弋全都一无所知。

时间在两人间静止,成秒地记录着他的忐忑。

突然间,一只手搭上横推的玻璃门板,推拉的声响在寂静中划开一道不可忽视的缺口。

钟至踏进他的空间,单手捧起他的脸,另一只手托住他的腰身。

夏斯弋被迫跟随钟至的力道后退,后腰沉沉地抵在窗口。

倚靠在窗台上的一刹,细密的吻骤雨般落下,急切地撬开他的唇齿。

拨开的领口散乱,意图身体力行地解开他纠缠在心的误解。

手机“砰”地一声撞在地板上,半个机身跌入月光,折射着晚夜的银灰。

把自己送给他

倒在地面上的手机依然亮着,测试灵敏度的“喂喂”声源源不断地传出。

始终无人回应。

轻薄的纱帘飞舞摇晃,兜起的夜风自夏斯弋背后拂来,无法冲淡身前的半分炙热。

划过锁骨的指腹冰凉,抚过的位置反弹似地燃起灼热,意图撕开领前散乱的衣襟。

夏斯弋向后撑在金属窗框的边缘,指尖用力时划擦的声响应和着亲吻的力道,为夜色添上一抹不可忽视的浓深。

压缩的心跳自对方的胸腔传至耳边,鼓噪的声响撩拨着悸动。

他像是不慎失足落水的人偶,周身都被绵密而潮湿的海水包裹,被迫深陷其中、无从逃脱。

逾越的手掌顺着他的腰线移动,一点点突破困缚在心的界限。

“喵——”

一只不知因何受惊的猫咪呼号一声,传来的声响撕开了阳台缠绵的寂静。

钟至停下手,慌乱地拥住夏斯弋。

剧烈的喘息未来得及收束,不可避免地压在夏斯弋的耳畔。

躺在地面上的手机屏幕彻底暗了下去,回收了钟至大量不计后果的冲动。

几近溺水的人这才得以浮出水面,缓和气息。

窗外,那只搅了事的猫咪安静下来,无事发生地踩着树干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被路灯短暂记录的身影。

许久,钟至拥在夏斯弋背后的手才解除僵滞,轻慢地移到他的后脑勺上。

“吓到你了吗?”

钟至的声音泛着哑色,充斥着担忧感。

刚刚钟至冲过来的一刹,夏斯弋的确是吓到了,但那大抵是因被抓包而生发出的尴尬所致,似乎和钟至想问的不是一种。

虽然他也不清楚钟至问的是哪一种,但心底似有若无的感觉告诉他,他应该否认,于是僵硬地摇摇头。

钟至压低额头,在他后颈处的柔软蹭了蹭。

像是解释又像是自我宽慰地说着:“太早了,还是太早了。”

夏斯弋满是疑惑地推开钟至,拉扯视线与他平齐:“什么太早了?”

钟至深深地望着他,月色盛在对方的眸底,折回的光点透着明显的犹豫。

但那点情绪很快被一抹淡笑冲散,转化为温和的嗓音:“记得我们在一起多久了吗?”

夏斯弋循着他的疑问细数:“有……20天了吧。”

数完,他也惊愕于自己得出的结论。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居然还未超过一个月,可他却感觉这份恋爱已经谈了很久,足够他们发生任何故事。

钟至微笑着予以肯定,抬起指尖点上他的脸颊:“所以,你在急什么?”

指尖扫过的位置一秒催熟,染上不正常的殷红。

钟至趁机扣住他的肩膀,带着他越过阳台的推拉门。

次卧门口,钟至顿住脚步。他拉开卧室的门板,视线在夏斯弋身上流连:“要是不想睡,选择邀请我进去继续刚才的事,也不是不可以。”

像是诱导,又像是更高明的推拒。

面对未知的危险,夏斯弋下意识缩回自己的领地。

他伸手搭上门把手,原地转身,跨步回到卧室,彻底关上门的前一秒,他流畅的动作倏而卡顿。

今晚他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才失眠的吗?现在进去了算怎么个事?

夏斯弋咬紧牙关,正打算推开门缝,钟至的手掌落在了与他相背的门把手上,继而逆着他的力道强行改写了他的决定,没给他留下其他余地。

“那就晚安了。”

“砰——”

房门关合,压缩了钟至的尾音。

落在客厅里的光线与夏斯弋的气息一同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钟至闭上眼,手掌久久地落在冰凉的金属把手上无法收回。

今晚他原本就没打算睡的。

钟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