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制。说是让他亲政,实际上就是个人形印章。

政令不出宫门,这让朱权日益摆烂的同时也日益暴躁。

在外无有权力,他就把一腔怒气全发泄在了身侧的宫人跟貂珰身上。寻常打骂就算了,他还想出各种取乐的想法,比如让宫女不穿衣物与他豢养饿了两三天的大狗待在一处,只为看巨犬撕咬宫女之乐。

又让貂珰展示身体缺陷,更让人喂他们虎狼情发之药,只为看他们扭曲悲惨之景再同后妃一起乐趣。种种行径,早就让那些宫人貂珰对他惧怕异常又愤恨至极。

昨日,朱权偶然风寒,身体稍微有些不适。

他身体一不舒服,折磨人愈发厉害。

宫人实在害怕,便悄悄在他所喝药中下了一些让人昏睡的药粉。只等朱权昏睡后,年龄最大的宫女因其妹妹被巨犬啃食而死,守夜之时忽起愤怒,竟然寻了一块绸布来就要绞死朱权。

谁知道她力气小,中途朱权挣扎而醒,惊扰了其他宫人。

大宫女本以为大势已去,谁知道那几个宫人不仅没有叫人制止她,索性同她一起合力扯动绸布。外头的两个貂珰更是进来,不知道哪里寻来了匕首朝朱权下身砍了几刀。

这些身份低微之人合力,活生生让朱权死得窝囊又丢人。

“我等匹夫之怒,却也能使血溅五步。天下缟素,就在今日了,哈哈哈哈……”大宫女双目赤红,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站了起来,一头朝徐侑的方向撞去。

郭达一惊,下意识一摔重戟,只把大宫女的脑袋砸了个烂,当场身死。

其他宫人大部分都受到惊吓昏了过去。

刘文集是文人,此刻面色也是一白,“清理出去,这些宫人一个都留不得了。”

郭达看徐侑不说话默认,当下就让人来收拾大宫女尸身,其他宫人貂珰全部拖走处决,自然不会让他们见到明日的太阳。

等诸事稍了,刘文集才思索道:“主公,朱权之死虽与主公无关,可天下人不会这么看。”

徐侑皱着眉。

这事徐侑也明白,朱权的死意外又憋屈,他就算满天下去宣传朱权真正的死亡真相,谁会信啊。

“刘公,如今我该当如何?”

刘文集沉思再三,立时道:“主公,朱权昨日感染风寒一事已经请了大夫来看过。今日立即将那大夫寻来,只说朱权风寒加重,如今要卧床休息。随后,一应药物取用如同往日。几天后,便说朱权风寒加重,让朱权宠妃及皇长子等人侍疾。再有几天,就说朱权急病而死。”

大夫好说,只是这宠妃与皇长子怕是要用一些手段使他们闭口不言。

“主公不妨以利诱之,就说朱权发丧之后,主公一力扶持皇长子登基。等朱权之事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后,主公再以皇长子侍疾不尽心,且有趁朱权病重逼迫他退位之意的名义,彻底废除皇长子登基的可能。

皇位空悬,主公监国。只等过些时日,主公再定朱权幼子为皇。若他不算蠢笨,自当知道德不配位之害而让位于主公,如此还能保住后半生富贵。”

刘文集思来想去,索性打算快刀斩乱麻。

这朱权死了,天下人肯定是认为徐侑杀的。之后再如何补救,众人也不过是觉得徐侑欲盖弥彰罢了。

这骂名反正是定下了,那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再则,如今朱权一死,梁国气运早就不存一二,主公何必再立朱氏之人多生事端。

徐侑思索片刻,一拍手道:“就按照刘公说的办,我立时叫人去将宫中大夫全部扣押。刘公,今晚你我怕都不能睡了。”

刘文集反而冷静了下来,缓缓道:“无碍,臣这就去见皇长子。”

徐侑要登基了

“……主公,梁国皇帝之死确实是意外。”陈谦一板一眼的汇报着,而他身侧则是两个锦衣卫暗子。

这两个暗子这次被启动之后肯定暴露了身份,万幸在送出消息后也平安回到了凉州境内,这次就刚好被陈谦带来一起见李昀。

李昀放下手中情报,一时也有些无言以对,良久才道:“你们一路辛苦了,既然暴露了身份就先在凉州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两个锦衣卫暗子是十来岁的时候就被范旭选中培养,潜移默化之下对李昀极为崇敬。此刻听到李昀对他们说话,两人激动得手都有些颤抖。

等陈谦带人离开后,李昀一个人在案桌前独坐了许久。

朱权已死,徐侑在天下纷扰之中不仅没有立朱权长子为皇,反而说他侍疾不力,还在朱权病中逼迫他让权,指责长子不忠不孝从而剥夺了对方的继承权。

李昀猜测徐侑应该也打算登基了。

否则他应该一力主张朱权长子登基,这样还能洗刷一下他杀朱权的罪名。可他没有这么做,只能说明他打算将计就计了。

李昀感慨之间,几月时间也悄然而过。

今年夏日的天气格外灼热,李昀穿着单薄跟骞珪二人坐在大树之下摇扇聊天,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