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兜里掏出钱,一分五分一毛五毛的钱,凑了厚厚的一摞。

他们自己数了一次,又交给牛丽红。

牛丽红当着大家的面,又一点点地数了一次。“老陈家的,不对呀,差了一块。”

“咋能呢?”刘珍珠咋咋呼呼的。

“咋不能呢,那你们再数数。”

刘珍珠接了过去,真的一点点再重新数了起来,数得很大声,“97,97块5毛,98,98块,99块。。。诶妈呀,咋还真的差一块啊?你们俩谁少拿了一块啊?”

陈建国跟陈建强谁都不服,也不承认,三家因为这一块钱,就僵持在这里。

“永峰呐,那你就给便宜1块呗,成不?”

陈永峰依然是那个淡淡的声音,“二百,一分不少。”

这三家,争执不下,刘珍珠的意思是,她出三毛四,另外陈建国与陈建强再每个人出三毛三。

陈建国与陈建强这回说啥也不干了。

没办法,最后这一块,在陈宝根的催促下,刘珍珠也就认拿了。

二百块,终于是凑齐了。

陈永峰找牛丽红要了一张报纸,把这一堆分啊毛啊的现钞卷进里面包起来拿在手里。

刚才刘珍珠查钱的时候,一口唾沫一口唾沫的,他是真的嫌弃。

这边牛丽红手续还没写完,陈建强就开始吵着要开始立养老承诺书字据了。

事情尘埃落定了,他们也不用背着陈永峰他们了,直接就当着陈永峰他们的面,说起宅基地换以后养老的事。牛丽红一边写字,一边被他们吵得脑袋疼。

“别吵吵!都给老娘停!你们到底还办不办?这过户这事还没完事呢!再吵吵别办了!”

老陈家的人安静了一下子,几分钟之后,终于又忍不住开始叽叽喳喳。

陈默觉得太吵了,“大哥,我去院子里面看看生产队的牛。”

“对吧,别出门,就在院子里。”

“好。”

反正这宅基地就大哥的名字,办手续也不用她在。

邵锦成走过来,把她外套袄子的扣子系好,给她把围脖围上,“手,不可以摸雪,好不容易暖和过来的,别出院子,我在这里陪着永峰盯着把事办完。”

“知道了。”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东北独有的刺激鼻腔的冷空气,熟悉的味道,她最喜欢。

看着四周,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四周的山,耳边没有了老陈家人的声音,她的心中开始盈上来欣喜。

她是喜欢东北的,喜欢东北的山,喜欢东北的水,喜欢东北的黑土地,喜欢东北冬季的空气,喜欢东北的一切。如果没有了黄子屯的这些人,东北对于她来说,是完美的。

陈默来到大队院子的牛棚,这是公家的牛棚,还是在以前的老位置,这十几年,都没有变化,以前搞批斗的时候,王淑芬曾经被关在这里住了快一个月。

冬季,牛棚里面的牛屎都被冻上了,所以并没有臭臭的味道,刚好有一个看似出生不久的小牛犊子,依偎在牛妈妈的身边。

陈默喜欢一切动物的幼崽,所有动物都是幼崽时期最可爱了。

“四丫,看牛呢啊?”

陈默头也不回,“陈宝根,屋里给你买宅基地呢,这么大的事,你不在那里见证着,出来干嘛?”

“咱们这么久没见了,见你出来,就出来单独说几句呗。”

陈默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差不多一样高的堂兄,“你这个头,也不行啊,跟我差不多一样高,人都说了,你这身高,俺男人来讲,算是残废了。”

陈宝根眼里的不爽,被陈默一点不拉地看见了。

呦呵,竟然没发作。

“你穿得这么好,在北京还是四合院,是不是很有钱?”

“嗯,我很有钱,咋了?”

“给我点花花呗。”

“你现在死,死了我就烧纸给你花,给你烧上几亿。”

“你小时候嘴可没这么毒。”

“承让承让,不过你小时候倒是挺毒的,没少欺负我,我洗完的衣服你扔泥地里,冬天让我用冷水做家务,好不容易弄点什么吃的你都抢。趁我哥去基建突击队干活的时候,你没少把我带去西房山,打我踢我,我那么小,压根反抗不了,你打了我还往我身上吐口水。”

陈宝根疑惑起来,“我确实有欺负你,但是我没做过这么多事情吧?而且,陈永峰什么时候去基建突击队了?”

“呵呵。”陈默呵呵一笑,完全不想理他。

他当然是不记得了,因为陈默说的都是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他压根就没有机会这么欺负她。

“行了,说那么多干嘛,你身上带钱了吗?”

“带了啊,你要啊?”

“嗯,带了多少,都给我拿出来。”

陈默点点头,顺从地从衣兜里面掏出几张崭新的十元现钞。

陈宝根平时很少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