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一定要搬进新家里面。

晚饭的时候,兄妹俩打开柜子,拿出餐具,照常去东屋吃饭。

女人这桌,突然变得没那么拥挤了。

少了陈慧,陈美,郭红梅,三个女人位置都松快了好多。

林燕看着大病初愈的陈默,“四丫恢复得不错,看着好像还胖虎了些。”

陈默对林燕露出善意的微笑,正在男人那桌吃饭的陈建强不耐烦地嗤了一声,“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你也想去攀高枝啊?我告诉你,人家邵锦成可看不上你,你都嫁了人了,破鞋人家不要。”

林燕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嘴角凝固的那一丝笑容也渐渐消失。

陈默看了看陈建强,当初刚结婚时候,高兴得像一条狗,这么快就开始嫌弃媳妇了,他此刻的这副嘴脸,真是猪狗不如啊。

哥哥学会了怼天怼地怼空气

陈默使劲地瞪了陈建强几眼,恨不得把他的后背烧出一个洞来,陈家这三个男人,怎么都是这个垃圾德性啊!

陈永峰直接拿了两个碗过来,陈老太太愣了一下,“这么小一个丫头片子,能吃多少啊?还特意也拿个碗过来分饭。你们那么富,那么有能耐,还在乎俺们家里这口吃的了?”她嘴里嘟嘟囔囔的,并且持续地在阴阳怪气。

“奶,我跟妹妹算陈家的人头,分粮食的时候也给我们分了,如果你不满,你就把我跟妹妹分到的粮食给我们,我们俩自己做,不在陈家的锅里分。”

“小崽子你就这么跟你奶说话?当初生一块肉都比生你强。”

“是我妈生的我,跟你没关系。”陈默听了在心里狂笑,她都不敢相信,这句话是哥哥能说出来的,哥哥现在越来越会吵架了,总是能抓到重点。

啪!陈老太太手里的勺子,被她大力一摔,盆里的糊糊崩出来,溅到她的眉毛上。随着她面目狰狞的表情,那挂着糊糊的眉毛一上一下的,陈默的全部目光被她那搞笑的眉毛吸引,“你这个小逼崽子,你说啥呐?她俩咋没直接毒死你呢?留着你在这气俺!”

陈永峰懒得计较陈老太太那些骂人的脏字,只冷冷地问,“奶,你也想我跟妹妹死吗?那我要去找公安了,让他们继续调查一下,是不是毒死我跟妹妹的事,奶奶你也有份。”

陈老太太愣住了,“你,你,你敢!”

“你们都要我命了,我还有啥不敢的?兔子急了也咬人,别逼我。”

“俺,俺可,可没有想毒死你们!跟俺可没关系!”

陈永峰不耐烦了,他把陈默的碗不轻不重地放在陈老太太的手边。“跟奶没关系就好,赶紧给我妹分饭,陈宝根一岁多的时候就有自己的饭碗了,我妹已经两岁半了。”

陈老太太是真的害怕陈永峰一急了去举报她,虽然耗子药的事她是真的没参与,但想了想郭红梅跟陈美被拉走时候,在地上打滚不去的样子,想象了一下被关在牢房的样子,她本来还有一百句要骂兄妹俩,但都咽了下去。

她不情不愿地伸手舀了勺糊糊,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抖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愤愤地倒进陈默的碗里。

陈永峰拿回陈默的碗,放到她的面前。兄妹俩在陈家的餐桌上,第一次各自有了吃饭的饭碗。

风波过去了,没有了郭红梅跟陈美的饭桌,一如往常。好像那两个女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刘珍珠带着三丫、陈宝根,如常地吃饭。陈默甚至隐隐能感觉到,刘珍珠对于这样的配置竟然很满意。

陈默喝完了那半碗糊糊,靠在哥哥的胸膛前,懒洋洋地想,陈家人的人性,真的是零啊。

不过,只要轮到林燕做饭,陈家的饭倒是都会好吃一些。林燕做饭跟妈妈一样,也是认真的,不会像郭红梅跟刘珍珠,做什么都跟猪食一样。

别人做饭,陈默只是为了安慰哥哥意思一下随便喝两口,林燕做的饭,陈默可以都吃完。

吃过了晚饭,陈永峰依然还是把自己要干的活给干完了。他把兄妹俩的餐具,自己刷好,重新锁回柜子里。妹妹遭了那么大的罪,以后要更加小心一些。

一切都收拾妥当,陈永峰上了炕开始学习看书,现在他除了认字读书,还会自学一些算术。

陈默乖乖在一边玩着一只发条青蛙,拧足了劲儿之后,看着它从炕头一蹦一蹦地蹦到炕稍。如此循环,乐此不疲。她带了好些玩具回来,都是那些来探病的人送的,有布娃娃,有积木,她只挑出这一只青蛙玩,别的都那么放着了。

“这么喜欢这个玩具?”陈永峰从书里抬起头问。

陈默努努嘴,“它会动。”

“那你是喜欢哥哥送你的嘎拉卡,还是喜欢他们送的这个青蛙?”

“喜欢嘎拉卡。”陈默一点都不犹豫,“永远最喜欢哥哥给默默做的嘎拉卡。”

陈永峰幸福地嘿嘿一笑。

很快,刘珍珠打破了兄妹两个人安静的世界。她当然不会敲门,直接开门就进来了。

“你俩收拾收拾,搬去东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