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依旧,还是沾着水。

“脚下凉,擦一擦。”庄川柏递过来的一方毛巾。

白芷没有接,径直坐在了床上,用头上的毛巾,擦着未干的发:“吹风……”

吹风机就放在桌子上,已经插好了电,她走了过去,有些不悦的敲了敲桌子,嘴角往下瘪。

“你帮我。”她将吹风机推给了走过来的庄川柏,理所应当的坐在了椅子上,眉毛扬得老高。

白芷这人看着就有些不好讲话,天生的飞扬跋扈,小姐性格。

此刻,使着性子,脸上的表情尽显无疑,她不开心了,得让人来哄。

那人却看不懂脸色,拿起了吹风机,乖顺的帮她吹着头发,修长的指尖从发丝中掠过。

痒痒地——

庄川柏眸色镇定,掺杂着一点点的小心翼翼,她手下的动作不紧不慢,缓缓的捋顺了头发。

三千发丝如清汤挂面,悬在了高傲的头颅上,柔嫩顺滑。

她不敢太用力,只小心翼翼的吹着右半边的头发,很顺很直,学着发型师的手法,一点点勾勒出黑色的长发。

半点儿也不干燥,如牛奶般顺滑,这种触感,是她离开帝都之后恋恋不舍,恨不得立刻插翅飞飞回帝都的渴望。

吹风机开了低档的温风,不会太烫,刚刚好的温度。

顺着头发自然生长的方向去吹,由里到外,缓缓的吹着,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时而不小心掠过顶端的头部,勾触了最令人心弦一动的脑部神经。

白芷轻喘一声。

“姐姐,你真香。”庄川柏情不自禁的说,指腹在耳垂上打转,一个又一个的圈。

“快一点,你到底会不会吹头发,扯到了。”白芷做势要去夺吹风机,镜子中的她,早就红光满面,眉眼之中有春心浮动。

她握住了庄川柏持吹风机的手,软风拂过的地方,同样吹过了庄川柏的手,可庄川柏的掌背还是依旧那样子冰。

眸色渐深,吸了一口气。

就算是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庄川柏的手仍然是这样子,像是心里有一块怎么化也化不开来的冰,这股冷意由里子散发出来,漫通全身。

“去洗个澡,瞧你手冰成啥样了。”说的话是关心的,语气却是嫌弃着。

微皱了眉,将人推开。

她摸了摸头发,干了,就是还有点了冰凉,大晚上的本来不应该洗头发,谁知刚刚一时脑抽了。

忘记先戴上了浴帽,只不过这情绪起来的那一刻,哪里分得清事急缓先,大抵因着心里不舒服,就使劲的折腾自己,这事又不是第一次。

人呀,非要到了生大病的时候,才知道要好好爱护身体,否则就趁着年轻尽管的作。

“还好。”

庄川柏将掌心与掌背叠在了一起,跟平常的温度差不了多少。

白芷扯了她的领带,庄川柏顺势弯下了腰,半倚在她旁边。

乖顺的眼神,白芷心神一晃,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拿过来。”

庄川柏迷茫的对上了她的眼睛。

白芷直接拉住了她的手,将手心手背都放在了自己的两只手里,一股暖意顺着手流到了庄川柏的心里。

“你看你的手,都冰成个驼子了。”白芷趁势在上面揩了下油,手心在庄川柏光滑的手背上缓缓的摸索。

庄川柏的掌背上青筋勃起,但却不是难看的那一种,只是泾渭分明,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有些突兀,反而带着一种粗野的美。

跟她这个人青涩的脸蛋不一样,也跟她戴上眼镜时的那副斯文败类不相同,仿佛……她的手就是另一个她。

那个极具占有欲的庄川柏,只有在情事之中才会不管不顾。

“姐姐——”庄川柏张了张嘴,又合了上去,半响没作声。

两个人的手紧握在一起。

温度顺着这一方流到另一方体内,彼此呼吸纠缠,白芷定了定神,想要推开庄川柏的手,反而被握得紧紧。

庄川柏没用多大的劲,在白芷的印象当中,庄川柏这个人碰见了她,每一次都是欲言又止,随便说些情话,都能将她逗得满脸通红。

次次专情,唯独到了床上,才像变了个人,夺走了主动权,耀武扬威。

白芷抽回了手:“去洗个澡,臭得要命。”

她怕,怕对方在用这种眼神看着她,便能容忍对方做些放纵的事。

她不想,也害怕着自己的底线一次次为了对方而改变,所以才找了个借口,想要远离这样子的温柔乡。

即是鼻间闻到的味道,让她沉沦。

屋外的夜色顺着落地窗飘然而近, 倾泻而下, 白芷身上披着一件轻薄柔和的浴袍,食指和中指夹着红酒杯,如水的月光在她身上渡上了一层银白色。

水墨般乌黑的长发垂在身后,遮住了略显有些单薄的身躯。

她斜倚在墙角边,眸色深沉如水, 指尖敲打在红酒杯上, 深紫罗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