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段婚姻并不必要,徒增对方苦恼。但是霍景泽却卑鄙地没有推拒,而是答应了他很害怕温知南宣布和别人结婚的场面。倒也不至于天崩地裂,从此萎靡不振,但是霍景泽想,这大概会成为他这辈子的遗憾和心底抹不平的一道坎。直到七老八十躺在摇椅里,都会叹口气和自家小辈说:“爷爷我啊,当年差一点就有机会和自己的心上人短暂的结个婚,可惜咯。”终究会成了意难平。霍景泽懂自己的,悄悄地成全了自己一次又一次,他说:“可能我今天和你说的不够完整,但是我没说过一句假的,你信我。”温知南巴巴地看着他,抿着唇角,要向上翘,却又有莫名一股酸意让他笑不出来:“我信你。”温知南轻轻抱住他,他的胳膊不足以把霍景泽全部环在怀中,但还是努力地抱着,谈不上是安慰对方还是在感受自己的情绪。好一会,温知南仰起头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你说的话,你不告诉我的就算了,既然说出口了哪有不信你的道理呢?”温知南没有那么多记忆,也没有那么多的情绪,他只是打第一眼见到霍景泽的时候,就有种莫名的好感,很容易被吸引,很容易拉进距离。大抵是失忆了,潜意识里还是记得这个人的。也自然会喜欢上这个人。方囿回去的路上给他发了条消息,说如果真的喜欢,就早点修成正果,摆脱现状。温知南觉着是有道理的。他和阿晾说:“你等一等我。”晚上是霍景泽第一次留宿在温知南自己的家里,两人在沙发上一聊就是好晚,他好歹是翻出了一袋薯片,又开了电影慢慢唠着。有时候聊到中途就到柜子里翻出些什么以前自己收集的玩意和阿晾一起欣赏。最后干脆抱来了一床被子,两人就这么窝在沙发上靠在蜷缩在一起睡着了。第二天温知南去了公司。原本说好的是霍景泽去温知南办公室坐坐,一个是怕忙很少能见到面,第二个是如果涉及温知南失忆的部分也好提示补全。谁知道真到了温知南办公室后,霍景泽连续独自空守办公室三天。就好像告白结束,俩小情侣正处于黏黏糊糊最亲密的时候,突然有一方被迫成为了工作狂,从此只有早晚才能见上面。霍景泽干脆在温知南的办公室里办起公来。郭助进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场面。她习惯性地先轻敲三下门,然后推门进来。然而今天一推开门,不是清冷严肃的老板坐在办公椅里,而是陌生男人。

即使坐在椅子里,也显得高大,在键盘上快速地敲着什么,见她进来,掀起眼眸,眉宇间有股匪气,悍然地靠在椅子上。那陌生男人问他:“有什么事吗?”男人看向了她手中的金属保温盒,她才想起来自己是做什么的,抬了抬餐盒,略有些为难道:“请问阿晾先生在这里吗?”阿晾先生。霍景泽抿唇,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我就是。”“啊……”小助理看起来在紧急运转大脑,老板这两天忙,今天更是直接一早坐飞机去了外地,行程匆忙,临时将她留下,说送份中餐到办公室里帮忙投喂下男朋友。得知是老板的男朋友这两天在办公室做陪,郭助还颇为震惊,原先对老板认知是严肃正经,哪怕在办公室里聊一句工作以外的话题都是罪过。谁知终究是美色惑人,没遭住把人往办公室带。来的路上她在脑海里想象了很多画面。温总的男朋友应该是可爱软乎乎那挂的,也许是个很嫩的小男生,穿着衬衫短裤坐在待客椅上腿一摇一晃。哪想一推门是个压迫感很强的成年男性。坐在办公桌正中央似乎也在忙,面色略微凶悍,说是来办公室作陪的倒不如说是来军训的,让人看着就想立正汇报工作。郭助做出最后的挣扎:“您是温总的男朋友?”“对。”“啊,好。对了,这是温总特地吩咐我给您送来的午餐,说今天临时出差,没时间一起吃饭了。”“好的,谢谢你,放在桌上就好。”郭助心想虽然对方看起来有些凶悍,但脾气似乎挺好,没想到温总竟然是好这一口,她放下后正准备离开,却听见对方问他:“你们温总这些天在做什么?”郭助犹豫了一下。“抱歉,有些话我不适合说。如果您想了解温总的具体工作内容可以直接问他。霍景泽表示理解。他也只是随口一问,温知南这两天几乎没能抽出空说与他聊几句闲话,霍景泽也没想去打扰自家小先生忙碌。大抵知道他去了a市出差,上次举办酒会的地方。霍景泽端着餐盒去了窗边坐着慢慢吃,微微抬头可以看见对面大楼他自己的办公室,前几天他站在那里陪温知南抽了支烟。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偶尔会缭绕在周边。正如现在的他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有着从地底隐隐冲破泥土之势。在傍晚的时候,他接到电话来接一下温知南。是温知南的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