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一天,她快乐,同时有些吃不消,某次想休息,腰腹却被把握。她满头是汗,去看入侵者的脸,还是那张脸,很有兴致。

“冯易,我——”少女在暮色里叫停,回应她的是一记巴掌,很轻,她来不及惊讶,又被灌了精液。他抱她温存了很久,厉符香抓着衣领回家,腿脚都软了。

不能这样,她想,为义阳女子的骄傲让厉符香清醒,第二天,她准备和冯易说明,照例是黄昏时去,发现崩无忌也在。

水已经打好。

“冯易,我们不能这样。”

“不能?”

冯易伸手,她没有接。男人不解的样子,让厉符香难启齿:“男女欢好,最近有些过了。”

“哦,那么你开始就该告诉我,不愿近我,而不是牵我的手。”冯易转身,玩她送的珊瑚。

“不,我喜欢你,愿意亲近你,虽愿意,也不能无休地行男女事,这样我总觉得,我总觉得我的身体为你所用,而不是情人之间的爱。”符香想,他这样细致,总能明白的。

帐里传来笑声,有人说,无忌,你听,这戎狄女子当自己是我的情人。

厉符香重重心事,耳朵听着,却无知觉:这会是他说的话吗,这是她的错觉。

崩无忌也在笑:“那么符香少主今天是来道别的?”

“怎会呢,”符香慌了,“情人之间,除了这事,还可以散散步,走走路,看景色,你想骑我的红鬃马吗,哦对了,我还想听后梁的事。”她被崩无忌按在地上,话还没讲完,心倒悬在嗓。

跪趴的姿势很屈辱,她再如何喜欢冯易,也有些生气:“这是干什么?无论如何我是一地少主,这里的主人。”

崩无忌踩她肩:“你算什么主人?”

符香听到自己的骨头在叫。

“冯易!你这男仆是——”她大羞恼,挣扎开,怒视崩无忌,却为他凑近的面孔惊吓:许多次与他擦肩,符香都会因一个纯直女子的天性,感到浑身不适,这人实在丑陋浑浊,像个病人。

他掰开厉符香的双腿,用水冲洗,又压住她,对帐说好了,冯易便过来,用珊瑚度量两处入口。

他还是衣袂飘然,还是意态优美。厉符香大叫:“冯易!冯易!”

女子吼叫,惊飞野物。牧人们收工,路过獳丘,都说这个季节戴胜鸟在繁衍。

义阳王体谅厉玷难处,同意开穹塞以北的某山,辟为出入义阳的特别之路。考虑到这条路离龙文所领的大严氏很近,真有什么不对,两族人民可以携起手来,互帮互助。为此义阳王还特意为小辈的龙文王子践行,增进感情。

席间,厉玷最高兴,想到与外国的交易能畅通,酒也喝不下,肉也吃不多,急着回封地,吩咐工师与下人,准备凿石起土。

厉玷的妾妇有些担心:“这是好事,不过,符香少主多少天没回家了?我也派了使女去找,看不见她的人。穹塞长,你觉得呢?”

“义阳境内谁不认识她,”厉玷换上短衣短裤,恨不得亲自开路,“担心她受欺负,不如担心她欺负别人。”他风风火火地去了,一路上遭人议论,也没注意,晚上回来,才听人说:“穹塞长可怎么办?符香少主她——”

厉符香倒在树底下看神像。

当地人掏空巨木的树心,将神彡的小像放在里面,这样即便与代山遥遥,也能得到善神的庇佑。厉符香下体塞着珊瑚,流了一地脏东西,从獳丘逃出,却不会找回家的路,再有知觉时,已经伏在树底。

人们吓坏了,有的仍不相信这是符香少主,也有小孩上前,用外衣帮她盖身,又赶快被大人牵离,良久,厉玷来了,颤抖声音:“符香?”

符香只看龙雀神:“神彡神彡,将那恶徒,那后梁的恶徒……”

她在人手间传递,坐上了车马,马铃一声声,她到了家,家中乱成一团,妾妇与医师强忍着惊恐,将珊瑚取出,男子体液喷了满地,有的妾妇当场昏厥;前堂里,厉玷也在茫然,家仆说这部落长来了,那部落长遣人来了,他只是张着嘴听,听到使者奉大王之命,来问情况时,突然动手打人:“谁往王宫报的信?我问你们,谁说出去的?”

挨打的男仆很委屈:“穹塞长,符香少主的样子被多少人看去?这事遍传义阳了呀。”厉玷呕吐,昏沉地上了床。

等好一点了,厉玷也去看看符香:他当然心疼女儿,但他同时也是一位君长,手边还有大事没做成,他看两眼,就不得不出门。

走在路上,他像矇瞍,只剩听觉,耳边嘈嘈的众人语:符香少主失贞,难道不是她开放……穹塞长总说,少主生来要做王子之妻……少主可怜,君长可怜……

厉玷受不了了。

“去,你去回复使者,就说无事发生,”他在家抓男仆使女,“来,你与符香同岁吧,你打扮一下,明天周游穹塞,就说你是符香,与朋友玩闹,不小心坐在珊瑚上,如今已经好了。”

男仆使女逃窜。妾妇去劝:“穹塞长还开玩笑?”被打得嘴角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