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的两边垂着的用来遮挡太阳光的丝巾,在微风的作用下,时不时地在我的脸上拂过。

我没事干,只能坐在床头的矮木墩上面,看着芦苇荡上秋日的风光。

陈默所言不差,这一路上,我们碰到了好多卖完露水从陈家出来的老乡。

“秋生啊,今天怎么这么迟,陈家都要关门午睡了呢。”一位老翁与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热心地问道。

“是啊,跟着菊儿画画,所以就迟了一点呢。”陈默对着老翁说道,“老叔,今天露水好价钱吧?”

“好价钱啊,快点去吧,迟点陈家关门了,就卖不出去了。”老翁已经距离我们有点远,扯着嗓门大声喊道。

“你居然认识这多人?”我捏着嗓子,用一种尖细的语调说道。

“进去朝着身上抹一下细粉,芦苇荡上的女人,身上都是会有一股香粉的味道。”陈默突然说道,“前面就到了前宅了。”

我一听,急忙站起身来朝着前面一看,这前宅,跟我日前所见到的陈家,根本就不一样的。

“陈默,这是陈宅吗?怎么跟我日前所见到的陈宅是完全不同的啊。”我不由得一脸疑惑地看着陈默问道。

“满环他娘,”陈默故意加重了语气说道。

我一下子就顿悟到了,这里已经距离陈家很近,甚至可以这么说,此处已然是在陈家的控制范围之内了,因此,我的一言一行,或许一不小心就会被隔墙给听走了。

切记切记,一定要喊满环他爹。

“嗓子疼还总是要开口说话,也不知道心疼自己。”陈默说着,走回了船舱里面,然后取出了一张藕色的风披给我披上。

正当陈默细长的手指在替我系风披上面的带子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在他的眼神里面捕抓到了一抹之前从来都没有的温柔。

这小子,难道是入戏太深了吗?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急忙将眼睛移开。

我是绝对受不了这种眼神的,即便是将来我自己结婚生子了,应该也不会对自己的妻子作出这样含情脉脉的动作吧。

但是,陈默却很自然地替我弄好了绳子之后,便将船驶进了前面的大门楼面前。

我感觉这应该是隶属于陈宅的一个小院子,但是跟陈家前宅的整体建筑是没有连接在一起的。

陈家(十九)

小院子灰瓦白墙,高大的门楼上面,镶嵌着精致的雕花,主楼是用一色青石起座,目测应该不止三层,石条又故意不打磨平整,粗狂凝重,在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像是一个巨人袒露出结实的胸膛和坦荡的胸襟。

陈默将船停在了一块大石头的边上,然后对着我伸出手来。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这小子到底想干嘛,该不会是想扶我下船吧。

果不其然,在我愣神的这一瞬间,他已经来到我的边上,然后将我的手重重地握住了。

我还处于一片混沌之中,整个人就已经来到了大石头的上面了。

“风菊夫妻俩在这片沼泽地上是出了名的恩爱,你配合一点。”陈默突然在我的耳旁低语道。

恩爱,那我该怎么做啊,怎么演才像是恩爱啊?

我突然间就迷糊了。

但是,陈默可是异常的清醒。

只见他确定了我站稳之后,便又重新跳回到船板上面,然后将那一瓦罐一瓦罐的露水给搬到大石板上面。

而这这一个过程,我都是愣在一旁,有点举手无措的样子,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别人出来恩爱,才不会露馅。

陈默将所有的瓦罐都搬下船之后,便朝着我递了一个眼神,大概是示意我在原地站着吧,然后他便急速地朝着那一座金碧辉煌的门楼跑了过去。

大概过了半支香烟的时间吧,只见陈默点头哈腰地跟着一个仆人模样打扮的人出来了,手上还推着一个小板车。

仆人走进的时候,我才认出来,这好像是三伯,但是神韵之间,却好像又少了一丝三伯的那种犀利。

“呦,风菊儿今天连丝巾都遮上了,这天也不算热呀,入秋了都。”那个小老头笑着看着我说道。

我不敢开口,怕一出声就会露馅,但还是礼貌地朝着他点了点头。

“菊儿昨晚感了风寒,沼泽里的风大,所以我就让她戴上头巾和披风。”陈默抢着我的话说道。

“怪不得今天这么晚嘞,还好你们是赶上了,如果再迟一点的话,这些露水老太爷可就不收了呢。”小老头说着,也撸起了袖子,帮着陈默将瓦罐搬到小板车上面。

我有那么一瞬间有点冲动也想要上去帮忙,但是陈默的一个眼神就将我给杀回来了。

因此,我也只好作罢,在一边装柔弱。

在小老头的帮助之下,陈默很快就把十来个瓦罐都搬上了小木板车。

“菊儿,走吧,跟着一起进去,我给你抓两把药喝喝,明天就铁定好了。”小老头看着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