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相抗衡的。”

我感受得到,二哥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点底气不足。

其实想想他也是可怜的,当初爷爷将其留下来,初衷是对二哥心存愧疚,可是最后事情演变成这般,还倒不如让二哥从呱呱落地之时就安然离去,至少此刻就不必承受这样的痛楚。

“既然二哥答应了,那么外婆,我们便赶快地进入祭台吧,我怕再耽搁下去,时间就真的来不及了呢。”我着急地说道,生怕他们之间又会因为一句什么话而进行拉扯。

“走。”二哥冷冷地说道。

“周沧,我的身上没有大祭司的特殊血脉,是无法进入祭台的,所有大祭司身上的这中特殊血脉,全部都源自于后土,也就是说直接从后土身上取下来的,这种血脉的特殊性连我们这些后土家族的族人也不具备,所以,只有你们才能够进入祭台。”外祖母说道。

她将权杖递了过来,然后在给了我一个彩色的八卦图案的东西。

这东西松松软软的,我接过来握在手中,第一感觉就是手里飘了一朵七彩祥云。

原来真正的星盘居然是这样的,这一路上那么多人相互厮杀抢夺的,其实是几块没有用的东西。

或者是说,这快一个世纪原来围绕着星盘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其实都是为了我,为了让我能够顺利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为了我能够顺利地将身体里那股后土亲自给我的血脉的特殊性给激发出来。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变革都是带着血腥味的,也知道每一次虫洞的开启和关闭,都会让人类社会上升一个台阶。

这里面付出的代价在历史长河里可能算不上什么,可是在我看来这代价却是太大太大了。

我有点发愣地站在原地,一手握着星盘一手握着权杖,脑袋里一片空白。

“发什么傻,走吧,跟这个老太婆再多待一秒钟我都受不了了。”二哥一脸嫌弃地看着外祖母说道。

被二哥这么一吼,我才回过神来。

脸上略微有点尴尬地看着外祖母。

可是外祖母从后土家族走到这里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二哥的这两句话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吧。

只见她仍旧是一脸平静,无风无波地站在原地,什么话都没有。

“外婆,那我和二哥进去了,如果您认识路走出去的话,就想出去,在王氏古寨里等着我们。我们出去之后,会给你颐养天年的。”我将星盘放入衣袋之中,握住外祖母的手说道。

“我无需你担心,自然会有自己的去处。”

外祖母说着,挣脱开了被我握住的手,随后在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布包。

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是那个包裹着银针的小布包,样式跟风尘的那个特别相近。

“这个东西给你当做念想,也不枉我们祖孙一场,此后生生世世都不会再见了。”

外祖母说着,将手中的小布包顺势就放到我的衣袋里。

“外婆。”一句外婆喊出口,我的喉咙霎时就僵硬无法言语了。

那句‘此后生生世世都不会再见了’瞬间就让我泪目,我想起了爷爷奶奶父母亲陈默风尘王叔,还有湘玉,是否我与他们,也是生生世世都不会再见了呢?

“宇宙就是一个大循环,在这个世界生离死别的时候,在那个世界或许正在欢庆团聚,所以,随喜便自在,无需纠结于哪种情结。”外祖母看着我,终于露出来一个慈祥的微笑。

“说够了没有,”二哥在前面不耐烦地说道。

我仍旧是有点依依不舍地看着外婆。

可是外婆却比我更加地果断,她想说的话说完之后,也没有等我也说两句,便头也不回地朝着甬道的另外一边走去了。

我站在身后用力地挥了挥手。

再见了,生生世世都不会再见到的外祖母。

祭台(四)

我泪流满面回过身来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周海,发现他脸上的神情似乎也有点奇怪。

好像也有些许感伤的模样。

难道说二哥其实只是表面强装冷漠,其实内地里同我一样,七情六欲特别丰富。

只是二哥一见到我回过头来,脸上那种微妙的感伤立即就收了起来,又恢复了一张像包拯一般黑的脸。

他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话,径直就朝着甬道深处那一抹光亮走了进去。

我疾步地跟在二哥的身后,手中的权杖与甬道地面上好的新疆和田玉相碰撞,持续地发出“哐当当”的声响。

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在甬道里面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吧,前面那一抹有点刺眼的光亮依旧同我们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就如同先前的烛光那般。

只是甬道壁上逐渐地出现了一些壁画。

壁画很奇怪,上面描绘的都是一片片鳞状的图案。

我一边走一边琢磨,最终还是将衣袋里头那个装裹着银针的小布包偷偷地掏出来丢在甬道一边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