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支援,这些城池能不能保全至今,尚未可知。

眼下最让人头疼的草原骑兵撤离后,还在大瑜边境作乱的,就只剩那些不堪一击的大越军了。

四皇子请求发兵的折子才送回去,尚不等皇帝朱批,他已率军出发了。

消息传回朝中,无疑又是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而这回,皇帝当朝表态,他笑骂两声:“老四这家伙,还是这么冲动。”

本算得上是藐视圣上的大罪,经他这三言两语,反成了小孩子不懂事。

底下朝臣神色几经变化,略一拱手,再不敢上前言语。

位于前列的大皇子更是出列:“启禀父皇,儿臣以为,四弟实乃灭敌心切,急于将敌军赶出我大瑜领土,还百姓一片安定,虽有冒失之过,却也情有可原。”

“正是。”皇帝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一句。

十二万大军出动,又有良将带领,将敌军赶出疆土,也不过须臾。

七月底,从嘉晟关来的急报又递到皇帝御桌上。

至此,大瑜境内再无敌军足迹。

然四皇子并未收兵,而是留下三万兵马驻守后,带上剩余九万人,一举攻入大越。

草原兵从大瑜撤军,可没有从大越离开。

一时间,大越西南两方腹背受敌,草原骑兵蛮横,所过之处只余尸骸火海,无数百姓死于战火,大瑜军虽不至虐杀百姓,但每过一城,必有一城失守。

当大瑜朝廷上因四皇子追击而吵得不可开交时,接连不断的捷报,打的所有反对者哑口无言。

“报——前线捷报!四皇子已打下拱门关!”

“报——前线捷报!四皇子连破聊城、禹城、羊城三座大越城池!”

“报——前线捷报!四皇子……”

到后面,皇帝已无心听取捷报,面对快马赶回的传令兵,忙声问:“前线粮草可够?伤亡如何?四皇子可安好?”

“回陛下,粮草尚足,伤亡亦在殿下控制范围内,殿下一切安好……”

皇帝态度,早已表明其立场。

底下的臣子也不是傻的,先不说四皇子立下的这无数战功,单凭圣上这一腔父爱,也不能在他兴头上,指摘四皇子之过错。

与之相应的,当然还有其余几位皇子越发难堪的脸色。

十月初,大越连破二十二城,面对攻势强劲的大瑜军,他们不得不集结兵力,全力抵抗还要继续往北打的大瑜军。

因兵力调整,大越西部防御薄弱,叫草原骑兵找准机会,又是烧了好几个村子。

远在望京的皇帝每天最怕听见的,就是从边陲传回的消息。

朝中大臣一致决定暂时放弃西北边陲,先抵御住大瑜的进攻,大不了等情况缓解了,他们再给草原送和亲公主就是了。

谁知,就在大越军整装完毕,四皇子突然收拢兵力。

他将带来的几万兵士分布在打下的二十二城中,连城墙上的旗子都换成了他们大瑜的战旗,安排好布防,领着所剩不多的兵马,施施然返回了大瑜。

更让人吐血的是,草原骑兵杀了几城守将后,一夜之间,从大越消失。

两方仿佛商量好一般,同时对大越发难,又同时撤出。

这般反常行径,叫望京城里的一众朝臣,挠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可他们也不敢退,也不敢反攻,就这么被夹在中间,一日日耗着,无端浪费着粮草。

不知谁提了一句:“不然,我们先想法子和草原谈和吧?”

只见皇位上臃肿的中年男人眼睛一亮,那双满是混沌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神采:“对!先跟草原谈和,给他们送钱,给他们送粮草,还有公主,朕还有公主能送!”

“都是明窈那个小贱蹄子,不想着为我大瑜黎民百姓着想,明明已嫁为人妇,还敢私自逃跑,害得草原对我们大动兵戈。”

说起这个早被他牺牲掉的女儿,皇上嘴里全是一些肮脏字眼。

偏偏底下朝臣也附和起来,当初有多感谢小公主献身和亲,现在就多怪她没有安抚好草原蛮夷。

国家无能,便只能将所有过错推到一个女人身上。

说着说着,众人谈论起合适的和亲人选。

老皇帝这几年并无子嗣新出,上头的女儿连最小的都嫁了人,皇室女已无人选。

老皇帝忽然想到:“朕记得和亲王家有个郡主?一直没听说郡主和哪家儿郎成亲,现在是不是还待字闺中啊?”

和亲王笑得一派温和:“皇上莫不是忘了,小女早八|九年前就失踪了。”

“啊?哦哦是了……失踪了啊,那其他人家里呢,还有没有年纪适合的……”

一时间,朝上争论声又起。

无人注意处,和亲王垂下双眸,掩住其间的一抹痛恨,而他那藏于宽大朝服下的双手,早被掐进肉里的指甲弄得满是血污。

……

九十月可是丰收的大好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