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走了。”夏言许略显局促地点点头。

今年春节,陆家过得?并不怎么?太平。

先?是陆志远高血压犯了,住进了医院。

后是周玉铃忙着在?医院照顾他,又染了流感,发烧打起了吊针。

陆淮承虽然内心在?冷眼旁观,但面上该做的?功夫,他还是得?做。

隔三差五就得?抽空去医院探望一下,营造出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景象。

不过因为陆志远暂时无法处理工作的?关系,他倒是有了机会管理起了整个集团的?运作,顺便又查出了几个与李渊有关的?土地项目。

虽然还无法坐实是周玉铃从中协助了他吃回?扣,但他感觉自己已经在?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初七那天,北城阴沉的?天空,又飘起了散落的?雪花。

陆淮承医院探望完陆志远,上了黑色的?库里南,准备回?壹号院。

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他偏头看了眼车窗外。

原本是想看雪下得?大?不大?,会不会影响他晚上去和客户谈生意。

却意外瞥见了街对面的?展览馆,正挂着阿加莎·克里斯蒂特展的?大?幅宣传海报。

一瞬间,他脑海中又闪过了那张久违了的?清纯又灵动?的?小?脸。

想起了她初次借宿在?他家的?那一晚,娇小?的?身材套着他的?衬衫,睁着一双澄澈干净的?明眸,嗓音兴奋和他说?:“阿加莎是我?的?女神!陆先?生,你也喜欢她吗?”

陆淮承心脏不可抑制地抽痛了下,快速收回?了视线。

前方绿灯亮起,车子?缓缓启动?,驶过了有点拥堵的?路口。

但她的?一颦一笑,却始终在?停留在?他的?脑中,怎么?也挥之不去。

陆淮承高大?身躯靠着椅背,修长手指焦躁轻叩着交叠的?手背,黑眸沉沉盯着前方汽车缓慢移动?的?尾灯。

说?不上自己到底是因为这糟糕的?交通状况在?焦躁。

还是因为过了快三个月了,可他依旧无法忘却她的?这个事?实在?焦躁。

但他唯一清楚的?是,他再在?这密不透风的?车里坐下去,可能要窒息了。

于是他让司机靠路边停下了车,自己推开门,迈出长腿走了下去。

此刻的?雪比他早晨出门时下得?大?了许多,人行道上已经铺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陆淮承眉眼萧肃,身姿挺拔立在?黑色的?库里南边,深深吸了一口外面的?冷空气,又不自觉回?头看了眼那在?雪花中若隐若现的?展览馆。

眸光复杂涌动?,注视良久后。

他重新坐回?车里,淡淡对司机说?:“前面路口调个头,送我?去后面的?展览馆。”

夏黎漾这个春节, 过得是轻松又愉快。

小说?已经正文完结,她也不用绞尽脑汁第去想剧情,只需要写写番外?, 发?发?糖。

而且她算是体?会到了宋今禾说的感情流小说会完结飞,这才过?去了一周,她的小说就已经冲上了文遇小说?网首页的金榜第一。

除夕夜,在和宋今禾通完电话?,分享完喜悦后,夏黎漾不自觉又想起了为她这部小说提供了无?数灵感的陆淮承。

也不?知道他最?近过?得?如何, 身边有没有换新人。

她捏着?手机的拇指往通讯录下?面滑了滑, 最?后停在了“车主”的名字上。

之前因为要处理车子赔偿的事情,她并没有急着?把他的手机号删掉,后来就忘了这回?事。

其实现在两人之间,有无?彼此的联系方式, 已经不?再重要。

毕竟他和她,都不?会再去主动联系对方。

这种形同虚设存在着?的手机号, 似乎留着?也无?妨。

夏黎漾正迟疑着?,徐颂年在对门喊她道:“漾漾快来,麻将桌已经支好了!”

“来了来了!”夏黎漾手一顿, 直接按灭了手机,匆匆跑了过?去。

每年除夕, 夏黎漾跟夏言许都会去徐颂年家?搓麻将, 毕竟父女俩孤零零的在家?, 除了看个春晚,也整不?出什么其他的娱乐活动。

不?过?夏黎漾的技术不?怎么好, 手气也一般,往年经常是输得?最?多的人。

但今年大概是她财运来了, 挡也挡不?住,一路胡牌,赢到手软。

往年常胜的夏言许,倒是成了输钱最?多的一个人。

徐哲不?禁洗着?牌,调侃说?:“老夏,你这是不?是在变相给你闺女发?压岁钱啊!”

“我今年手气不?行。”夏言许笑了笑。

闻言,还在美滋滋数钱的夏黎漾微微顿了下?,忽然觉得?徐哲说?的也不?是没可能。

夏言许打麻将向?来擅长心算和记忆,怎么可能一直输。

也许真的是因为他早晨给她红包压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