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耳朵被泪堵死了。

“你在玩我。”季见予发狠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踢了鞋随意靠在玄关,单手拿烟、打火。

他完全没当回事,不相信她会在一顿美好晚餐后分开不过几小时就和他提分手。

好吧,虽然那顿晚餐并不算愉快。

可她妈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关他屁事。

即便如此,季见予还是狠毒恨起了那对狗男女。

他觉得苏冷需要冷静,所以他没联系过她。他也需要冷静,不能对她恶语相向,他知道她会被吓到。

可他的暂时放手迎来什么?

她说分手。

即便那次闹得这么凶,无数次冷战,一言不合就拌嘴,小旅馆那晚过后,苏冷真的再没提过这两个字。

季见予手不停地抖,以至于烟很久都没点燃,焰火持续腾升,他低头看到了她那双漂亮高跟鞋,就在他脚尖一厘米之外。

与此同时,他的沉默惹恼了苏冷,现实与电话那头同时传来一声巨响。

“我他妈说分手!你聋了是不是!玩玩玩,我不是别人,没空也没兴趣被你吊着又无情甩开,没空和你玩!”

苏冷把那台昂贵的相机砸了。

他漫不经心的慵懒淡漠,让她觉得自己像小丑,不过也就是他风流人生里不足为奇的一笔。

他只要还对她有感觉,还想和她接吻、上床,她就永远没有权力提分开。

一切都要遵循他的兴趣。

就是这么强势霸道。

就像他可以在旅途自由又浪漫的氛围里和女大学生心照不宣玩暧昧,等旅途到终点,回归现实的时候他可以完美脱身,继续做他的天才少年,追逐辉煌人生。

什么情爱都无法困住他。

念念不忘受了伤还想要勇敢表白的只有女方。

季见予心跳一顿,举着手机快步朝书房走,险些一脚踩上屏碎的相机。他怔怔抬头,惊痛到青筋狂跳。当然不是因为区区几千块的老相机,而是如此黑暗又杂乱的房间,像他看到苏冷一瞬间时的内心。

苏冷一开始以为是贼,吓得泪更凶,整个人瑟瑟缩在角落,只有一双眼睛是闪着光的。

看清是季见予,她彻底咬破了嘴唇那块伤口,血腥味最易刺激神经,她把手机砸过去。

“你发什么疯?”

季见予最讨厌别人动不动就乱砸东西,弄出一系列刺耳杂音,苏冷一顿狂举,让他彻底失去耐心,大步走过去把人从地上拽起来。

“你搞清楚,这是我家……”

苏冷很平静挣开他,“我知道,我过来只是和你说分手的。”

季见予眉头骤然一松,猝不及防又听到那两个字,他冷笑:“一身酒气?你他妈又跑出去喝酒了是不是,说什么胡话……”

伸出去的手被苏冷转脸躲开,下一秒,他喘了口粗气狠狠掐住她下颌逼迫她转回来面对自己。

“你有种再说一次。”

“我要和你分手。”

“我不分。”季见予很快又平静地接她的话,面色沉沉,眼神却是顽固到轻蔑的势在必得。

苏冷仰着脖子,任由那股酸重漫及全身,丝毫不惧与他四目相对。

“随便你,反正在我这里,我俩完了。”

季见予一点点低头,几乎与她额心相对,眉眼压低已经酿造了一场黑色风暴,嗓音冷淡又低迷:“这是两个人的事,苏冷,不是你一个人决定得了的。我不分,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休想,我拖也拖死你。”

苏冷睫毛不停颤抖,她其实害怕极了,知道季见予是个偏执狂,还有暴力倾向,不,是前科。

他以这样亲昵的距离、柔和的语气威逼,苏冷真害怕两人会同归于尽。

她又清晰看到了他右眉弓上的那道疤。

心理防线崩塌就是在这一刻。

她恨透了命运的纠缠。

“四年前,你去过川西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