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

和煦的阳光一下子照了进来,让江鸿羽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呵,原来是天亮了。”

不知不觉就熬了一宿,江鸿羽摇摇头放下手中的文书,站起身来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腰。

“不得不服老啊,这精力是一天不如一天喽。”

自从江州战事爆发,江鸿羽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放在以往,通宵达旦地处理事务倒是不妨事,现在却是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

身心俱疲的江鸿羽虽说甚是渴望一醉解千愁,然而眼下的形势却容不得他如此放纵。

扭了扭微微僵硬的脖颈走出了议事厅,江鸿羽径直往后院走去。

还未进入后院,便隐隐听到院中一阵“唰唰唰”伴随着女子娇喝的声音传来。

江鸿羽走进长廊,兀自驻足,老怀甚慰地看着院中闪展腾挪的身影,那道手持长剑舞得正兴的倩影乃是他视若珍宝的女儿——江菡菱。

剑影翻飞,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朝阳映衬下,江菡菱傲人的身姿更显赏心悦目。

待江菡菱施展出最后一式,江鸿羽才喝了一声‘好!’

“父亲!”

江菡菱见是父亲在此,匆匆收了长剑,跑了过来。

“您今天怎有空来看女儿练剑了?”

看着飞奔过来的女儿,江鸿羽满眼宠溺。

“为父刚处理完政事,正好瞧见我家菱儿在此练剑。”江鸿羽继而说道,“见你练得入神便忍不住观看了一阵,这才发现菱儿这套疾风剑法当真是登堂入室了。”

江菡菱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女儿一时技痒,让父亲见笑了。”

“哈哈,为父可不是说笑。”

江鸿羽爽朗一笑,带着些许感叹。

“菱儿此刻出手,怕是为父也得略逊一筹。”

话锋一转,江鸿羽却是轻叹一声。

“只可惜菱儿乃是女儿身,空有一身本事,却不能驰骋疆场,唉”

听得这话,江菡菱不由得心下暗恼,俏脸上带着几分嗔怒。

“女儿身又如何,还不是父亲不许女儿上阵杀敌。”

江鸿羽怔了怔,随之语重心长地说道:“为父自然知道我的菱儿不输男儿,古往今来,战争都是男人们的事,你几时见过女儿家披甲上阵的,再者说了,菱儿身为城主千金,岂能以身涉险,为父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万一有点什么闪失,你让为父如何是好?”

江菡菱撇了撇嘴,“父亲总有说不完的道理。”

江鸿羽一时之间难以反驳,想到眼下江州城即将面临的局势,眉宇之间的一缕忧色却是难以隐藏。

见父亲沉默不语,神色中带着忧虑,江菡菱忍不住出声问道:“父亲可在忧心江东战事?”

江鸿羽摇了摇头,“江东战事已了,为父忧心的并非此事。”

“什么,江东战事结束了?”江菡菱小嘴微张,一脸惊讶道,“那咱们是赢了还是输了?”

江菡菱的讶异似乎在江鸿羽的预料之中,只见他背过身去,淡然开口道:“昨日朝廷派兵来援,解了我江东之危,现下应是要班师回江州城了。”

蓦然听到江州大战胜利的消息,江菡菱激动莫名,不过父亲此刻的忧虑又让她大惑不解。

“既然江东之危已解,父亲还有何事忧心?”

江鸿羽黯然道:“此事与你无关,不提也罢。”

清爽的晨风拂过,衣袂轻扬。

江菡菱走到父亲身边,捋了捋耳边的秀发。

“父亲难道信不过女儿吗?”

“菱儿何出此言?”江鸿羽语气平淡听不出一丝波澜,“朝堂上的事情,并非你能插手的。”

“女儿斗胆,也想替父亲分忧。”

江菡菱言之殷殷,如断冰切雪,颇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

江鸿羽心中一暖,有女如此,的确让他倍感欣慰,本不想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带入后院的想法不由得有了几分松动。

“你这又是何苦,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

“父亲总将烦恼藏在心中,女儿虽说没有父亲这般睿智,却也不是愚笨之人,时常见得父亲愁眉紧锁又何尝好受。”

江鸿羽转过头,有那么一瞬间,恍然觉得女儿身上有了亡妻的影子。

“你这丫头,性子倒是跟你母亲像的很。”

感叹了一声,江鸿羽觉得或许也是时候为女儿谋划好前路了,毕竟此番面对的可是权倾朝野的太尉,若是自己有什么不测,也能让女儿有个好的去处,不至于跟自己一般万劫不复。

当然,这只是最坏的结果,局势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现在还不能一言断之。

一念至此,江鸿羽下意识地想到了靳府,心中顿时萌生了一个想法。

“菱儿,依你之见,咱们江家现下是何境况?”

没来由的一句话,让江菡菱微微一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