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事先已经告知南京方面,所以石娉和冯淇的专列一到南京站台,黑压压一片人,前头站了不少南京官员,有和冯淇交好的,也有冯旭找来帮忙,最领头几人却是蒋委员长派来的。

石娉看到眼前这阵势就头疼,战役结束后她刚来过南京述职,那个时候到处满面春风,一片阿谀奉承,在看如今只怕皮肉皆不笑了,毕竟谁也不知道这风向到底怎么转。冯旭率先一步揪住冯淇的耳朵,满脸挂着歉意对着众人打招呼:“不好意思,先借用几分钟,执行一下家法。”

冯淇自然是理亏,龇着牙被大哥揪住耳朵拖去一边拳打脚踢,时不时抱头鼠窜连声求饶。

蒋委员派来的人难得看到风流潇洒的冯主任如此展露真性情,都颇为新奇的多看了几眼。几眼之后纷纷收回了视线,实在是因为冯淇鬼哭狼嚎太厉害,好歹是一军之长,大庭广众之下被自家大哥如此痛揍确实伤面子。虽说这次冯淇犯了大错,可是来的几人都心里清楚不过,蒋委员长的目标从来不是冯淇,指不定借着冯淇达到目的后,冯淇这军长位置依然纹丝不动。现在要是看了他的笑话,只怕对自己没好处。

石娉目不斜视,她知道冯旭想要做什么。也好——让冯旭管着冯淇这匹野马,她暂时需要投入全部心力对付蒋介石。

她和冯淇是分开两辆车子而行,去的地方也全然不同。她被带着去了委员长私宅,冯淇坐着那辆车一拐弯就去了别处。好在冯旭借着暴揍冯淇时候已经打好了预防针,冯淇这才乖乖一路坐着车,一言不发的任由人将他和石娉分开带走。

桀骜不驯的冯淇总算明白了自己犯了错,并不是牵连石娉那么简单。正所谓战时用兵,统帅即得重视也被忌惮。他和石娉都不是老蒋的嫡系部队,自己手中有几十万兵马,石娉又是举国皆知的名将。上海抗日战之后,老蒋就深知石娉如把双刃剑,一旦不为自己所用,简直能让他伤筋动骨。同样的道理,得到了石娉绝对的支持,就是如虎添翼。

去时老蒋正在看报纸,最近各地都在闹腾,地方上抗日的情绪激昂,党国内意见也不统一,几个元老人物抱怨颇多,他的日子并不好过。听得动静,他神态淡然,只是摆手就很自然的招呼石娉入座。屏退所有人关上门后,石娉原本以为蒋介石起码和她绕上好几圈弯弯绕绕才会说出目的。毕竟冯淇犯了错,人又被扣在他手上,等于人质一般,岂料对方清了清喉咙,居然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两人关着门密谈了许久,晚上石娉还在蒋家府邸用了晚餐,她到是和夫人聊的颇为投缘,气氛显得分外融洽。外人虽不知石娉和委员长到底谈妥了什么条件,可消息一传出去,南京那群见风使舵的人在清楚不过了——石娉这个位置,暂无人可撼动。

既来之则安之,石娉干脆在南京小住了下来。前几年金毓瑢就替她在南京置办了一处产业,三层楼带超大花园的欧式小洋房。之前石娉只是偶尔来南京述职时候住上一晚就走,如今要留此小住,洋房顿时热闹起来,石娉屁股没坐温热,已经连续接待了三波前来溜须拍马的大小官员。待第三波人一走,石娉拉下了脸色,直接吩咐管家闭门谢客。

泡在宽大的浴缸时,她总算长吁了一口气。她摸着后腰,觉得赵临恒实在深藏不露,这一晚上折腾,第二天人还精神抖擞,只有她才是那个瘫软在床上,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之人。

陆陆续续把事情都忙完了。王炸的录音也并轨了,房子也家具选好了。总算可以安安心心的码字了,忙忙碌碌,小半年过去了,真的是好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