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燕北道所有事务全都交给顾怀瑾。

顾怀瑾也做戏做全套,事无巨细都向侯爷汇报,侯夫人配合做戏,不断跟侯爷洗脑顾怀瑾的孝顺,多次数落对楚玉的不满,让侯爷看到顾怀瑾对楚玉的不满。

侯爷被老婆孩子一起洗脑,心腹们也没有任何异常,后宅那些年轻姬妾也在侯夫人的指使下吹枕边风,让他觉得自己依旧大权在握,却不知他早就是孤家寡人。

主持大局的人变成顾怀瑾以后,楚玉果然不再闹妖,什么好处都没要,直接带人去边境,闹得侯爷甚至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将事务移交给顾怀瑾。

从前是戎羌主动犯边,燕北边军被动防守,如今换了个女将领兵后,天天跟没事人一样跑到边境溜达,见到戎羌军就追着打,打得他们丢盔弃甲。

戎羌人闹粮荒,燕北道离得最近,往常总是戎羌人劫掠目标。

这次被楚玉打怕了,他们也不敢再针对燕北道,转而去攻打另一边的小国家,边境数百里范围内,倒是再也看不到戎羌人嚣张跋扈的身影。

上奏朝廷的军报上,顾怀瑾依照惯例将所有军功揽到侯爷头上,朝廷却只是给了赏赐,并没有恩封国公的念头。

侯爷本就是皮外伤,每日被迫在后宅养病,无事可做,又开始疯狂造人。

顾怀瑾拿着军报来找他的时候,他才刚刚从别人的床榻上下来。

“父亲,如今有个大好机会!”顾怀瑾一脸激动,挥舞着自己仅剩的一只手。

侯爷看着他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另一只手,诧异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一时心血来潮,跟人比武,不小心折了。”顾怀瑾脸上适时露出痛苦的表情。

侯爷小声问道:“楚玉?”

顾怀瑾点点头,说道:“她明明也没有用力气,我就折了手,我也想不明白。”

侯爷却想明白了,还能有什么原因呢,都是被灾星克的呗。

楚玉离得远了,顾怀瑾便安然无恙,但一旦楚玉在家里待久了,顾怀瑾总要倒霉,不是吃饭噎了,就是喝水呛到了,前几天走路还崴了脚。

侯爷也没有点明是楚玉害的,只假惺惺地说道:“下次注意些,莫要让为父再担心。”

顾怀瑾立马一脸感动,说道:“等咱们打进京城,就不许楚玉再舞刀弄枪了,到时候将她关在后宅里绣花。”

侯爷心道,那时候就不是关在后宅了,而是直接一杯毒酒。

顾怀瑾将手中军报递给侯爷,说道:“楚玉派出去的斥候探查到戎羌人分兵去打东边的大月国,戎羌王庭空虚,只剩下区区两万兵,咱们此时趁虚而入,必能立下不世战功!”

侯爷有些犹豫,说道:“两万人,也算不得空虚……”

戎羌人如今虽然被楚玉打得抱头鼠窜,但却威风了几十年,暴虐善战的印象,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除的。

顾怀瑾劝道:“父亲,若是拿下王帐,我燕北军必然名扬天下!”

侯爷闻言确实狠狠心动,名声就像毒药,他这几个月躺在家里就能收获雪花一般的赞扬,他甚至有一种这些战功真的属于自己的感觉。

“燕北也要派兵留守,要分出多少兵力才合适?”侯爷虚心询问。

顾怀瑾道:“楚玉说给她五万,她能踏平整个戎羌。”

侯爷心下一顿,五万兵力,那留在燕北的,就只剩下一万人了。

这还真是一个让他很没有安全感的数字,这段时间,楚玉手下人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一万人,一口气给她太多,侯爷心底不安。

“她就不能少要点吗?她不是向来擅长以少打多吗?”侯爷不太乐意。

顾怀瑾说道:“楚玉说戎羌王庭离大月国不远,为了防备他们派兵回援,带的人越多越好。”

侯爷还在犹豫。

孟道长此时忽然请见。

自从上次一卦后,孟道长沉寂了数月,侯爷立马让人将他请了进来。

孟道长看了顾怀瑾一眼,微微点头,紧接着就不说话了。

“无妨,怀瑾不是外人,道长直说便是。”侯爷装作一副看重顾怀瑾的模样。

顾怀瑾也一脸仰慕地看着孟道长。

孟道长依旧是面色惨白,好像随时要去世的模样,说道:“侯爷,贫道晨起卜卦,发现利在北方。”

侯爷顿时笑道:“道长倒是迟了一步,军报比道长来得早。”

说着,侯爷就将军报递给孟道长,又问道:“道长也觉得此次戎羌王庭空虚的机会,不可错过吗?”

孟道长点头,说道:“侯爷,起事之期将至,因而必须先解决戎羌隐患,以免腹背受敌。”

侯爷闻言惊得站起来了,道:“道长还请明言。”

孟道长指了指西南方向:“西南将乱,剑指京师,正是侯爷的大好机会。”

侯爷跟着望向西南方向,心下思忖片刻,西南,是黔西、隆西、建南、岑南哪个地方谋反?或者是民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