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望着他走远,进了一栋大楼,再也瞧不见了,才收回视线,望着夜晚下的工地。

灰尘缭绕的大型工地上,远处是几乎竣工的高楼,个别的高楼由于要测电路,都在亮着明灯。

悬高的吊塔上,依旧有工人点着照明灯正在勤劳的运作,地面上也有不少的工人来回辛苦着。

正当她看的出神,一道魁梧的身躯映入她的视线,祁盼蓝见到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他还是穿着那件背心,陈旧的衣服上和浓密的黑发沾满了尘埃,有力的手臂提着两大袋沉重的物t,似乎没有看见她似的,看也没看一眼,步履稳健的从她面前经过,然后停在前方,放下手中的袋子,背对着她坐在土地上。

祁盼蓝退到门口,看了看远处卓白离去的方向,转眸好奇的瞅着前方坐在地上的雄厚脊背。

想起上次他淋雨帮她捡铅笔的画面,祁盼蓝倒也没那么怕他了。这个人…只是长相看起来b较凶恶一点罢了,其实心底还是蛮好的呢。

看他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顾着自己手上的工作,这样的专注,让祁盼蓝不由得对他又多了一份好感。想了想,慢慢走到他的旁边,探头看他将一颗铁钉利落的用铁锤锤进木板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呀?”祁盼蓝没有忍住心中的好奇,随口问了一句。

拿着铁锤的大手顿住,他侧首,深沉的眼眸直盯着她灵动的黑眸没有说话。

祁盼蓝刚开始还能镇定自若的对视着,可见他直盯着她不说话,她莫名的慌了,黑眸垂下望着地面上从袋子里散落的铁钉,粉唇嚅嗫着,“我…只是好奇…是不是…不小心吓到你了…”

蓝se口罩下的弱糯声音,让他的眼角ch0u搐了一下。他艰难的收回视线,继续手上的工作,生y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喔。”没了令人窒息的视线,祁盼蓝这才松了口气。

见他专心致志的锤着铁钉,她犹豫着蹲在他的身旁,想着上次他都帮她捡雨中的铅笔了,她就帮忙递下袋子里的铁钉吧。

锈迹斑斑的铁钉在她指尖上留下了脏兮兮的锈印,祁盼蓝倒不在意,勤快的伸着手递到他的眼前。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沾有脏痕的细白指尖,眼眸深沉不已。

在祁盼蓝被看的有点不知所措时,他才迟疑的接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祁盼蓝的错觉,她怎么觉得他锤钉的力道好像变重了,像是在极力的隐忍着。

没有多想的她从兜里掏出两颗糖,自己吃了一颗将糖纸放回口袋里,然后把另一颗递到他面前,睁着大眼温婉的问着他,“要吃糖吗?这个味道可好吃了。”

那是一颗草莓味的水果糖。

他看了看,还没来得及伸手,蹲着的祁盼蓝突然站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的前方。

他跟着望去,那是一群西装革履的高层管理,中间那个相貌俊雅,气宇不凡的,他见过几次。

远处的卓白目光淡然的从他身上掠过,对着祁盼蓝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祁盼蓝巧笑嫣然的看向卓白,然后抱歉的看了看他。“我要走了,下次再见。”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如一只轻巧的蝴蝶飞向远处,俏楚楚的停在卓白身边。他低首,继续手上没有完成的事情。

她是喜欢那个叫卓白的,看到他时,那双会说话的灵动眼眸都会不自觉的亮起来。

反观看到他时,漂亮的眼眸里,只有害怕和畏惧。

他知道他相貌粗旷,甚至有点凶,和风度翩翩面容俊美的卓白相b,简直是天壤之别。

所以,他也没有妄想过。

锤钉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斜视着落在尘土间的粉红糖纸,那是从她口袋里不小心掉落的。

满是灰尘的粗糙手指将它捡起,闻了闻,很甜很腻的草莓味。

她呢?她若是尝起来应该是个甜而不腻的草莓味吧。

他其实不喜欢吃糖。

眼眸幽暗的转向远处的那抹娇影,脑海里映出一张水灵甜美的容颜,大手缓缓的紧握住小小的粉红糖纸。

这次,他想尝一尝了。

夕yan沉没于边际,泛h的路灯点亮了无人的街道。一辆公交稳稳的停在站台,车门重新关上慢慢离开。

身穿浅se淑nv裙的祁盼蓝一个人慢慢的往学校方向走去,手里拎着一件包装贵气的小盒子,里面装的一件男士西装领带。

前天卓白来接她时,她发现他的领带有些旧了,所以趁着休假,便跑到市中心最大的商厦jg心挑选了好久才挑中的。

明天送给卓白,他一定很开心。

静谧的街道上,祁盼蓝安静的顺着行人道路慢慢走着,前方不远处就是亮着明灯的校门口。

因为是郊区的缘故,今天又是周末,这个时间的街道上,只有偶尔快速经过的车辆。

走了一会,祁盼蓝发现身后有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在跟着她。她有些慌乱的回头看了看,觉得有些眼熟,想了一会,才想起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