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慕千山是这么奇怪。他一反常态地沉默,却又一反常态地亲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明玄就是被他死死拿捏住了,分明年纪要比他大上两岁,却在这个梦境之中完全无力招架似的,相当身不由己。不知不觉间,明玄已经全身发软,喉中溢出低低的喘息。在亲吻的间隙中,他膝盖不由屈起,喘息之际竭力扭头避开对方的亲吻,“慕千山……”

慕千山回以更粗暴的亲吻,简直要把他的嘴唇咬出来血。

不知过了多久,明玄一个激灵,醒了。

睁眼的一瞬间,那双漂亮的眼眸含着水光,竟是有些失神。

眼看已是天亮,明玄有些微微晃神,看着落在被面上的明亮光斑。

梦醒了。

他睡了这么久?

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明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立刻想要起身,却不料箍在腰间的手臂一紧,竟然被一只手紧紧地按在了被褥之中。紧接着那人的另一条手臂也环了过来。

明玄被这人八爪鱼一样紧紧箍着,动弹不得,心中顿时闪过匪夷所思。但随着这一番折腾,脑海中昨晚的事也零星复苏,他盯着慕千山箍着自己腰身的那条手臂,渐渐反应过来,内心不由哭笑不得。

这算什么?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已经沙哑了:“慕千山……”

慕千山亦是沙哑地应了声,很近,几乎是紧贴在皮肤之上振动,随即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这是什么声音。

明玄因为刚醒过来迟钝的知觉恢复过来,立刻就察觉到后颈传来一阵麻麻的疼,好像被狗咬过。

曾经被所有人称作聪慧绝伦的太子殿下,心里立刻明白了自己怎么回事,又为什么会做那些稀奇古怪的破梦,不由沉默一瞬:“……”

偏偏已经在明玄心里被冠以狼狗之称的慕千山本人毫无察觉,殷勤地道:“殿下为什么要用这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明玄幽幽道:“我在看……一条会咬人的狼狗啊……”

慕千山眼眸一弯,含了笑意,就算是这样侧躺在被褥之上,也多了几分风流不羁,“原来……殿下是这么看我的……”

很奇怪的,看到慕千山这样,明玄心里的火气顿时就消了下去。

某人现在已经长开了,完全不像第一次见面那个瘦弱而又干巴巴的一小只孩童,俨然是个风流俊美的青年,五官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出彩。此时两人正靠得极近,那双眼尾上挑的凤眸正微微地眯着,浓墨重彩,眸光流转,极为惑人。

明玄目光落在慕千山脸上,丝毫不带掩饰,就这么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慕千山的目光同样落在他身上。就像要将他装进眼底一样,怎么都看不够。但他比起明玄更不要脸,心念一动,揽着明玄的腰略微凑近,灼热的气息几乎要扑到他脸上:“在看什么?”

明玄笑了,索性承认下来:“我在看你啊……”

从某种方面上讲,明玄本人虽然没有慕千山那样惑人心弦的外貌,笑起来的勾人程度却是丝毫不差,语气中甚至还带着些坦然和狡黠。

慕千山心里痒痒的,本已经熄灭下去的那把火再次死灰复燃,他低笑出声,忽然凑上前。明玄只觉得眼前一黑,慕千山已经翻身压下,含着他的唇瓣,令他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在唇舌纠缠之间抢过了完全的主动权。

慕千山将明玄压在身下肆意轻薄了一番,直到耳边的呼吸变得急促,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起身的时候两人的衣衫都是乱的,明玄冷着脸,把他推得远远的,自己坐在旁边整理衣衫。

外头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明玄头也不抬:“有人找你。”

慕千山视线没有离开那两瓣被亲得湿润水红的嘴唇,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敲门声越发急促,屋内宁静的氛围不觉已经被破坏了些许。慕千山皱了皱眉,终于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他自己的副官。

还未等他说一句话,对方便立刻道:“主上,出大事了。”

慕千山看对方脸色,顿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面色一沉:“什么事?”

“北疆诸族来犯……”副官不敢去看慕千山登时变得十分难看的脸色,闭了闭眼,低下头:“大晋损失惨重……已经丢了三座城池。”

“现在怎么样?”

“援军和粮草装备都已经北上,仓州守军还在竭力抵挡,不知道能否撑到支援到来。”

“三座城池已经守不住了,京城距离仓州很近,中间只有一条河流格挡……”慕千山低低地道,“其他地方的军队,有些来不及赶过去,有些还要留神应对南诏和东瀛的敌人……若是仓州守军和中原守军都败了,能接替上去的兵员便只有禁军了。更不用说,这些年来,中原守军大多怠惰于作战,国库也不一定能调拨出足够的粮草应付这一场战役……”

副官深深低下头去,不敢说话,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