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你!”

安以筠用力摇晃江槿书的肩膀却得不到回应,她哭到涨红了脸,清澈明亮的眼眸布满血丝,极度的悲痛深入骨髓,她累了。

她苦笑着挪开身子,瘫躺在一边看着天花板静静地落泪,任凭泪水顺着脸流下,嘴唇微张发颤,赤裸的身子哭得颤抖,无神的目光暗含绝望。

江槿书面露愧疚,撑起身子坐到安以筠的身旁,伸手试探性地触碰她的脸,想为她擦拭泪水,却被她狠狠拍开。

“我刚刚…神志不清,对不起。”江槿书看她又因自己失声痛哭,心软了,流着泪苦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这样很累?你还想跟我继续吗?”

安以筠听了坐起身子看向身旁的江槿书,涌出的泪水蒙住了她的视线,泪流满面的脸颊尽是失望的神色,坦言道:“累…我好累,原来你真的不爱我了…”

江槿书悲痛地落下一滴泪,稍稍点头:“累了吗?嗯…那我们分开吧。”

她拿起安以筠的睡裙想为她穿上。

安以筠心生一丝恨意,她抓着江槿书的肩膀直勾勾地盯着她,苦笑:“你哭什么?该哭的人是我吧?”

她悲痛过后是极度的冷静,眼泪不再流下,眼底藏着病态的爱和一丝恨意,伸手抹去江槿书的泪水。

她无所保留地发泄,故作轻松地道:“分开?我离开了你,谁跟你睡啊?你舍得我离开吗?其实你早已习惯了我在你身边吧?我们睡了三年,就算没有爱情也有别的感情吧?”

江槿书情不自禁地紧抱住安以筠,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抽泣,难过到说不出一句话,双手将她越搂越紧,似在害怕下一秒就会失去她。

安以筠微愣,任凭她抱着,只是轻抚她的背无声安慰她。

江槿书的内心愁绪如麻,心却在告诉自己不能没有她。

她难以言喻现在对安以筠到底是什么感情。她们相伴三年,她爱过安以筠,曾提过能不能交往,但被她拒绝了。对她而言,爱是相互成全,她尊重安以筠的选择,之后便再也没有提起过。

安以筠提出的床伴关系让她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这三年,让她改变许多,不谈感情只上床,她认为只需在安以筠艰难的时刻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便好。

安以筠对她的依赖满足了她扭曲的征服欲,让她变得自私,让她肯定地认为就算再怎么冷落她,她也会心甘情愿地待在自己身边。

江槿书抱着安以筠哭了许久,难以言表的悲伤和害怕再也压制不住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如实地道:“以筠,别…离开我。”

刚才安以筠哭着说她累了,江槿书内心充斥不安,甚至后悔问出了这种问题,但看她痛心入骨不忍再纠缠她,不如放她走吧…

所幸她并没有放弃自己。

“槿书…你是认真的吗?”安以筠愣了一下,她拍了拍江槿书的背示意她松开,悲痛消逝,不确定地道:“你…好奇怪,好矛盾。”

“对不起…”江槿书情绪缓和许多,松开了她,摸着她的脸,目含忧色,感到懊悔:“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吗?”

安以筠没有回应,只是目光悲切地看她。

江槿书不见回应,再一次落泪,额头贴着安以筠的肩窝,“我舍不得你…这一次轮到我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安以筠蹙了下眉,抵住她的肩膀与她保持距离,质问道:“看清楚我是谁了吗?我不是她,舍不得我,你为什么会念她的名字?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江槿书内心充满罪恶感,此时她的目光没有了平日的锐利冷漠,她失了气势,倍感无力地道:“看清楚了…对不起,你身上的味道跟她一样,我一时精神错乱。”

她短暂闭着双眼,后悔喝了那些酒。

安以筠有些心虚,转移话题道:“你酒醒了吗?”

她又说:“你舍不得我是真话还是假话。”

“还没有…我酒量很差。”江槿书仍双眸迷惘,酒精让她还未完全清醒,头脑有些懵,她努力地回答:“我不会骗你,我没有说假话。”

“槿书,我们之间的感情竟会这么复杂。”安以筠摸着江槿书的脸,悲伤地对她苦笑:“我好后悔当初没有答应你,让我们错过了,但我从没想过要离开你,也没想过要放弃。”

她流着泪又说:“那你能不能不要对我一会冷一会热的,你老说我爱哭,我也不想哭,但是你让我好伤心,为什么我伤心了你才会转变态度,才会温柔地对待我?”

她总是这样,默默承受江槿书的冷漠疏离,享受爱惜她短暂的温柔,这般折磨却让她甘之如饴,她耐心地陪在她身边,慢慢等待她回头看看自己,发现自己对她那浓如血的爱。

她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江槿书是将她拉出深渊的人,她们曾经也像朋友一样相处,某一刻萌生的爱意逐渐吞噬她的理智,让她对她的爱接近病态,就算待在她身边是一种痛苦,她也认了。

“以筠,我…我怕你陷进对我的感情里,对不起,我们谈感情只会影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