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变得很紧张,但是他又已经被迫成长并且疯狂的面对现实带给他的一切:没有父母;身无分文;重病在身等待康复。这些足够摧毁任何一个成年人的条件在孩子的眼中异常简单:他还活着,所以他会面对。

“姨,他来了。”

西芽马上躲到了沈清的身后。

那扇因为过度燃烧脱了镀膜的铁门被缓缓推开,一柄银色的长刀首先映入沈清的眼帘,之后他看见了这几天早就熟悉的一个身影,或者说是陌生而又熟悉的一个身影,然后是眼神,棱角分明的脸上冰冷的目光越过了沈清头顶看向了那个惊恐万分的女人。

“姨!快——”

那个女人没有来得及迈开自己的步子,一个箭步便飞蹬上前,紧接着,沈清感受到了温热的血,他还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完,最后一个字便不能脱口而出了。局势比他想象的紧张得多,当一切都在按照某个写好的剧本展开时,沈清才发现自己身在剧中,无处可逃。

鲜红的血束从他的伤口处汩汩流出,一柄修长的刀高高插入沈清的大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月光下的亚麻大陌生又冰冷,凌厉的眼神似乎在告诉他,只要上位者想,他随时能死于刀下,

但是他却还是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茶香,那是一种混杂许多芬芳的树叶的馥郁香气,即便是在腥臭的血中。

西芽在一旁尖叫,山田没有任何震惊,仿佛早就看穿了这些欺骗的把戏。

“姨,出门往右,去金陵大学!”沈清知道自己不能给予她更多帮助了,那就去金陵大学吧,那里或许还有医院和能够收容她的地方。

“哦?”此刻,山田中正更是对这个小家伙感兴趣了,他到底有怎样过人的胆识?他甚至比那些坐在会议室上的衣冠禽兽更加勇敢。

“你不用慌乱,我不杀女人。”他淡淡地说,狰狞的表情似有缓和。他的刀所捅入的地方刺穿了沈清的皮肉,但是并不会伤及沈清的性命,他只是害怕并且意图惩罚沈清,为了不让他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

这个漂亮的小东西是他先找到了,为此是否多一道伤疤并无所谓。

沈清的视线全部被这个男人挡住,他没有吓到尿裤子,没有吓到无所适从。

“我至少要保护好她。”沈清想。

从小就被父母教导过要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男人要无时不刻不想着保护自己的女人。”

这基本上是爸爸教会他的做人的最深刻的道理,而此时,他的父亲的尸骨躺在一遍,已经爬满了蛆虫。

“你可以杀了我,我不是女人。”

沈清的目光转向山田中正,他细长的脖子就暴露在外,一掐就会断;身上除了套了一件外套和一条单薄的毯子之外就没有其他长物了。那脖子露出了惨白的肤色,在反射光下显得尤其刺眼。山田中正饶有兴趣地打量了自己的刀。

“我不想杀了你,你这么漂亮。”

后半句是日文,沈清不解其意,只得无言以对,他以为此刻的他就是案板上的羔羊,屠夫的刀已经磨好了,也染了血,屠夫却说不杀了,他并不是羔羊,而是被锁在笼中的金丝雀吗?

“呵呵。”

他冷笑了几声,“我愿与我的家人死在一起。”

沈清的手握上了刀刃,将痛苦嵌进肉里,不遗余力地让自己的手留下巨大深邃的伤口,这在山田的意料之外。

“与其活在你的笼子里苟延残喘,不如让我死在这个野外。”

山田中正皱了皱眉头,这不是他为沈清所设想的道路,而此刻他们之间的气氛只能以你死我活来形容。

他俯下身,那双好看的眼睛在月光下清澈但是愤怒,山田中正的额头几近贴上了沈清:

“你不想亲手为你的家人报仇吗?”

“你父母死在这里,你不觉得委屈吗?”

“真正的男子汉,不会这么容易屈服的,你真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语气悠长,每一个音节都刺痛着沈清,自己的父母宗族尸骨未寒,他已经辨认不出父亲地身形了,气到发抖的沈清咬牙切齿地问:

“我要怎样杀干净你们这些日本人!杀干净你们这些魔鬼!”

“第一件事,放开你的手,因为愚蠢的反抗没有任何意义。”

沈清沉思片刻,只得不甘心地照做,那刀出手之快不同于通俗凡物能比,此刻插的也深,山田挥臂将秋月拔出,大腿处传来的刺激痛到沈清几近失声尖叫。命运总是出乎意料地能在“他以为的悬崖”给沈清留一条傍山险路,让他的生命得以在悬崖峭壁上继续前行。无论如何操控这个局的头号玩家都不是他,而是他身边这个操着一门外地语言的屠夫。

屋外的光线太暗,而室内此前火光冲天,所剩木制家具早已成了焦炭,山田中正把沈清推到了有月光的地方,撕开粘连血肉的裤子,给沈清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而后自己找了一处石阶落座。

“沈清